闻言,伍辰一咬牙,小心翼翼说道:“亚卿入军,为新君谋,这里面或许有魏公您的授意,但……现在新君与亚卿君臣融洽,关系亲密……这里面或许有新君的挑拨离间之意……还是不可不防啊。”
虽然伍辰说的颠三倒四、遮遮掩掩的,但魏钧还是听明白了,他也明白了伍辰为何吞吞吐吐,毕竟这种话题有离间他人父子之嫌。听毕,魏钧放声大笑,边笑边说:“伍辰多虑,其食是我魏氏嫡长子,更是我魏钧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所有一切皆出自我,又怎会背叛?”
笑完,魏钧翘着嘴角又说道:“新君欲要离间我父子,但还是太嫩了点,伍辰勿忧。”
既然魏钧如此自信,伍辰也无话可说,毕竟知子莫若父,外人还是不便再多说了,于是,他便缄其口,答道:“是辰多虑了。”
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下,只听得帐外马夫轻声说道:“大人,中大夫府到了。”
伍辰闻言,便行了一礼,“既然到了,那辰便下车了,还请魏公慢行。”说罢,他便掀帘而出,下了车,随后目送车队远去。
……
新郑郊外,一支大军疾驰于官道之上,军士一个紧跟着一个,排成一字长蛇。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大军无边无沿,犹如巨蛇横卧,一直延伸到地平尽头,连接天地。队列之中,更是旌旗蔽日,尘土飞扬,数里之外清晰可见。
军阵之中,一身材健硕的年轻小将驱马来到郑龙面前,他长眉如剑、虎目灼灼,仔细一看眉眼间竟与郑龙有几分相似。这小将名为郑成,乃是郑龙之子,早年便随父出征,久经沙场,也算是一名悍将。
他一至郑龙面前,勒停战马,便兴奋说道:“父亲,就快要到了,前面便是新郑国都了。”郑龙虎目含威,只是点点头,没有更多表示,他依旧行的不快不慢,率领本部亲卫,簇拥着大纛,坐镇中军,督军向前。
但郑成依旧兴奋不减,他激动说道:“父亲,我方才跑到先头观望,隐约看见,新郑大门敞开,城门外有人影幢幢,为数众多!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想来,该是城中百姓知是父亲凯旋而归,出城相迎!父亲,由此可见,我等深得民心!”
这次,郑龙终于有了反应,他转首看了郑成一眼。就这一眼,寒如坚冰,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令郑成禁声,不敢再言。“我曾说过,为将者,为三军之魂,当稳重如山,遇事面不改色,沉着应对,切不可被情绪左右。你现在,又是如何?”
郑成张张口,说不出话,只好抱拳,悻悻退至一旁,听候眼前这位三军统帅的发落。
“去,把《战论韬略》抄上十遍,不抄完,别来见我。”又抄书!郑成面色一变,心中一苦,但没敢说出口,低头就往后军去了,他准备寻个笔,而后开始抄写。
大军依旧前行,不多久,便来到新郑城门之前。正如郑成所说,新郑城门大开,足有数千百姓,扶老带幼,跪伏于道路两侧,箪食壶浆以迎大军。
但也有些许不同:满朝文武,皆立于道中静候,为首一人更是出乎郑龙预料。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郑龙可以断定,那必是郑国新君,郑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