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申徒志挠挠沾满灰尘的头发,轻笑着答道。他故意弄成这般模样,以此掩人耳目。
公羊孙见申徒志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没来由的有些不高兴,于是夸张说道:“赵王遣人接你回去,是欲重用于你,待陈汤之后,便是立你为相!”
“我也知道。”申徒志还是那副淡定模样,而后不等公羊孙做声,接着说道:“我还知道,我若不回去,定会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公羊孙一惊,好奇问道:“谁敢杀未来赵相?”言语之间,尽是不信。
“赵相为赵国计,定不会让我离开赵国,如若我执意要走,赵相不能相容,必定要杀我。因此故,迫不得已,我只好使用调虎离山,引开追兵。”说完,他对马车下拜,诚恳说道:“还请公女救我性命。”
马车之上,侍女闻言反问道:“中庶子随卫平将军归去,便无此杀身之祸,还能有高官厚禄,前程似锦,岂不美哉?何必执意入郑?”
申徒志只是拜在地上,好似不曾听闻,并不作答。
侍女再次发问:“王上待你不薄,许以相位,中庶子何故无动于衷,将大国相位弃之如履?”
申徒志终于开口道:“公女若愿救我性命,入郑之后,志定当如实相告。”
侍女皱起眉头,看了马车内一眼,而后发问道:“你要公女如何救你?”
申徒志缓缓而道:“卫平尽搜黎县之后,知中计,必会复返,前来搜查车队,但有一个地方他定不敢搜……”说罢,两人随着申徒志目光看去,正是公女的马车。
“不行,绝对不行!”侍女想也不想,大声反驳道:“公女千金之躯,刚要出嫁,其车驾岂容你这泥泞之辈藏身!此事绝对不行!”
申徒志决然说道:“公女若救志,那此大恩志永世不忘;若不相救,那此地便是志的葬身之处了。还请代为转告郑君,恕在下不能相见。”
说完,申徒志又一拜到底,动也不动。场面一片死寂,两人僵持下来。公羊孙左看看,右看看,来回扫视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许久,侍女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容我前去禀告。”
话毕,侍女便步入马车之中,掀帘而入。
侍女虽走,但申徒志依旧保持拜姿,仍未起身。等了许久,侍女还是未出来,申徒志就这么一直拜伏于地,动也不动。
就在公羊孙面露焦虑之色,不时远眺,唯恐卫平追来之际。终于,侍女走出马车,来到申徒志面前。
“公女有言:可以救你一命。”侍女看着申徒志说道:“但你必须先答应三个条件,否则,你便在此处自生自灭吧。”
申徒志抬头,道:“请说。”
侍女伸出一根手指,俏生生的说道:“第一,你要进车,必先黑布蒙眼,麻绳捆手,藏于车中案下,你躲多久,便蒙多久、绑多久,免得你起非分之想!”
申徒志顿首,凛然道:“公女当前,臣不敢有异心,愿受遮目、捆绑,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