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赫连素皱着眉头,碧色双瞳闪过一丝迷惑,随后了然,回答的语气明明白白带着讽刺:“试就试。”
贪生怕死,自己不敢去探沈墨虚实,撺掇我去,她心道,要不是为了保全戎狄勇士我才懒得搭理你。
她扣响了窗户。
旁边的士兵很快就皱着眉头靠了过来:
“你想干嘛?”这士兵憎恶戎狄掠夺者,态度不太好,但始终遵守着沈家军严格的规矩。他与马车并行,满脸冷漠地问。
赫连素咬了咬嘴唇,拦住脸色铁青,就要开口骂人的赫连兴,努力没有朝士兵发脾气:“请你帮我转问沈……沈将军马车太小了,我能不能骑马随行?还有,我想跟他商量些事。”
“知道了,我会禀报将军,你们安生点儿待在马车里。”士兵冷冰冰地回应。
那士兵往前跑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与后面的士兵耳语几句,让对方替他走在了赫连素两人的马车旁边,随后快速地朝队伍前头跑过去。
几人架马走在队伍的前方,其中一个身着的玄甲,头带黑缨盔,胸口镶着护心镜,虽然甲胄整齐,但是已然“身经百战”坑坑洼洼,甚至风尘覆盖仿佛炭块儿。
但此人身姿挺拔,双眼明亮,忽略脸上有许久没剃的胡茬,相貌看起来颇为英武。
这便是沈墨。
行军路远,离参见皇帝还早得很,一群人当然也就仍穿着略显破烂,不同程度磨损的盔甲。
早饭前胡乱用水擦把脸上土灰,胡子拉碴地往回赶——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儿谁也不嫌弃谁。
沈墨身旁的副将徐班从包袱里掏出晒制好的面馕递给他。
“后面的戎狄使臣如何?”沈墨问道,他双眼直视着前方,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握着面馕塞进嘴里,因为行军不停,进餐都在马背上。
干净利落将干粮吃完,又灌了几口水他才又道:“看前面路程,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今日便能绕过山顶在山背休整。”
“回将军,一切正常,只是刚刚守卫来报......戎狄那个王女抱怨马车小,想问您能否下车骑马随行。”
他又顿了顿,有些好笑:“她说有些事想同将军商量。”
军中多的是战车粮车,却没有乘坐马车,赫连素乘坐的马车是临时向商旅半租半借来的,没那么多华丽的装饰和精巧的机关,只是胜在舒适罢了,毕竟沈家军的军饷真的不多,为了做好一国脸面,沈墨已经尽力了。
“我都忘了戎狄一族马术皆是不错,”徐班策马微微靠近沈墨,低声道:“守备士兵注意到那赫连兴手中好像有封密信。”接着他提马又退后半步,仿佛刚刚只是一不留神冲到了前面,他又高声道:“戎狄王女倒是不端架子。”
“马车随行不过是做个面子,”沈墨听懂了对方的暗示,面色波澜不惊,“传话过去,只要看紧了,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