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拾妥当的沈青君躺在床上,她平日里怕冷,冬天更是在床铺上垫上了不少层软被,如今整个人都陷在软被里,显得格外娇小。
身上除了藏蓝的棉被以外,还搭着一层厚实的毛毯,下人们把被子掖得紧实,除了脑袋,什么也没露出来。
或许是因为在冷水了泡了不少的时间,沈青君本就苍白的皮肤更加没有血色。
李思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像是要仙逝一样的沈青君,下意识地,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切地靠近她,而是慢慢踱步,每一步都愈发沉重。
走到沈青君面前,他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言,脸上的表情趋近于愤怒。
易舒从外推门进来,身后领着几个太医,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脸上很明显的不安,毕竟谁都知道陛下把沈青君看得很重。
这时候李思远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悦,随手将一旁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你们几个还需要梳妆打扮吗?怎么来的比朕慢上那么多!”
几个太医匆忙对视一眼,合计着还是该先请个罪,便急忙弯腰准备跪下。
而李思远一脚踹在靠他最近的太医身上,把人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带着更加不满的态度道:“跪什么跪?有这点时间不如赶快去看看病人!”
“是....”
太医们匆匆赶过去,在刚刚换好衣服的青团糯米的帮助下给沈青君号脉。
照理说这样的地方皇帝是不能久呆的,说是会过了病气,不吉利,不过李思远向来是恣意惯了的主,特别是易舒也没有想要劝解的情况下。
所以他就找人搬了个椅子,巡视着太医们的一举一动,他自己倒是看得痛快,太医们却一个赛一个如履薄冰。
几个人互相推诿着,找了一个最年迈的太医上前号脉,待他把脉相报出,便挨个分散开各自写一张药方,然后再聚在一起对上一对,互相吹胡子瞪眼地展开激烈的讨论。
“陛下,”最终还是由那个受了李思远一脚的老太医上前来,将药房双手呈上:“青昭仪本就体寒,再加上久居这东临宫,更是寒气入体,这几日酗酒,虽有魏修仪日日送来醒酒汤,却依旧指标不治本,今日更是落入荷花池,重重积雪压塌下来,昭仪自然会大病一场。”
太医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李思远,见他还没有发火,便立刻补充:“不过青昭仪自小练武,身体底子很好,此番大病若能好好调理,说不定能一举将多年沉疴一同拔除,日后再无大患。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青昭仪这样爆发性的病症更是如此,或许需要从食疗、药疗双面入手,经历一个长期的过程,方可治愈。”
李思远让青团接过药方,点了点头:“还有呢?”
“这病方乃是几位臣与同僚共同商议而出,当取三碗水煎成一碗,熬制妥当,只可浓,不可稀,”
太医向青团叮嘱:“若青昭仪还未苏醒,便应每日配合参汤一同服用,若昭仪醒来,则务必每日按时用膳,每日饭后半个时辰服用一次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