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住口!”
前一句是坐在两人中间的李思远开的口,他反手将易舒的柔夷握在手心,准备小事化了。
后一句明显带着怒意,声音急促,从沈青君那里传来。
那个病重的人自己坐了起来,斜倚着床栏,头发披散,脸色苍白,估计是不愿意看见皇帝,所以还闭着眼睛,但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已经昭示出她的不耐烦。
此刻在前头的易舒、魏晴、李思远三人皆转过来看着沈青君。
两边的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沈青君睡了许久,其实没多大困意,只是什么都不想管,直到这位她刚刚还有些赞许德夫人开口的话里透露出要处罚魏晴的意思。
魏晴抱皇帝明明就是抱儿子的姿势,她较什么劲,何况魏晴还是李思远的修仪,名正言顺的亲近关系。
呵,小姑娘家家。
沈青君想着,半阖双眼,用余光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他正盯着自己单薄的中衣,一双眼睛打量自己。
噫,恶心的不行。
再瞥一眼凄凄惨惨蹲在一边的好友,魏晴正睁着一双眼睛瞧着她,等着她做主,沈青君额头青筋跳得更欢。
德夫人温柔体贴,漂亮端庄,她不好吗?魏晴大气和顺,活泼俏皮,她不行吗?
沈青君甚至想随便抓个妃子塞进李思远房间......真是,沈青君琢磨着即使自己不开口,李思远也会慢慢和他的小舒扯皮,可魏晴有难,她又不能放着不管。
于是心思一转,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只能维持两秒的微笑。
事情经过她也明白个大概,反正魏晴一直是得过且过的模样,也不渴求圣宠,还常抱怨来泰虹宫里求菜的人太多......
沈青君想着,既然易舒非要责罚,那不如不如决定顺着德夫人,罚也能罚轻一点儿。
“德夫人说的不错,”她懒散的,似乎非常顺从地接话:“这种严重的错就是得处罚的明白点,罚她禁足三个月,最好谁都不得探望。”
尤其那个花萝卜咕咕皇帝和那群没事就理直气壮让魏晴做菜的家伙。
想到这里她暗自挑眉,正好还能多腾点时间给魏晴研究最近的新菜式。
最近挚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研究新菜,她本来垂涎很久了。
要不是皇帝搞事情她也不会想到这种自损八百的法子,搞得自己未来得天天喝粥,估计看到粥就犯恶心。
啧,不对,吃不了新菜,不是自损八百,是血亏!
她表情不变,手指却怨念地揪住了被子。
“还请夫人见谅,臣妾婴疾,唯恐不周,难以应对宾客,”她准备开始赶人了:“陛下想必也有政务还未处理……”她终于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看着德夫人,然后礼貌地,假模假式地在床上对着德夫人行了个虚礼:“或者还是臣妾换个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