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应该如此,这也应该是安羽希望看到的场景,但是他这话说出口,安羽反而想讽刺他,可终究是叹了口气。
“何必呢?”安羽眼中带着怜悯:“我打算去御花园,只是途经寒冰殿罢了。”
今天会发生什么,应该发生什么,她的目的,在场的四个人都清楚,所以安羽还是决定给他一个台阶下,不愿意楚渊因为再一次的冲动而后悔。
“求宝林带上奴才,”楚渊撩起下袍单膝跪地,脊背弯曲。
安羽要去做什么,楚渊无法改变,就像是她决定了进宫,几个月内就走到了这一步一样。
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不会与安羽为敌,但他希望安羽不再把他当作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想要告诉她,恳求她不要再以她的想法替自己做决定。
楚渊跪在身前,安羽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流堵在喉咙里,不知是怒是悲,但她的双眼干涩,也不会挤出泪水弄花精心描摹的妆容。
院中一时安静,连鸟鸣也消失无踪。
“那就由你跟着吧,”安羽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裙角划过楚渊,径直向前。
楚渊起身,只到一个熟悉的没有感情的背影。
“快跟上去吧,”麦冬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好好守着宝林。”
楚渊并没有回答她什么,直接跟了过去。
“咱们要跟上去吗?”桃叶问道。
“替宝林准备着吧……”麦冬摇了摇头:“或许陛下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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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国初玄三年,五月二十五日,起居注记:
陛下几日食欲不振,更兼有睡眠不足,心力交瘁,由太医院奉上参汤补养。
于申时将奏折批改完毕,未多言,将参汤一饮而尽。
然饮罢,陛下心情烦闷,兼屋内沉闷,后身躯燥热,冰砖、凉扇皆无效用。
因恐伤身,内侍不敢奉上凉茶。
陛下怒火于胸,共摔碎茶杯一盏、砚台一座、毛笔三只,出门纳凉。
于东临宫寒冰殿门口与安宝林相遇,闲聊几句,竟颇有同感。
后随安宝林一同折返沐雨殿,在此享用晚膳。
二人于院中赏月,言笑晏晏,更有安宝林月下独舞,如飞蝶翩迁。
饮酒三坛,遣宫人退去。
戌时将末,陛下未见归意,遂安排留宿沐殿。
娇吟婉转,鼓乐齐鸣。
陛下或于丑时末入睡。
翌日晨起,陛下容光焕发,未赏赐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