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魏晴露了一下脑袋,看见她的却不只是李重轩,更有站在他身侧谁都没注意到的松月。
松月不比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他呆在奴艺坊的时候没少见过别人挨打,自己也遭过几次。
那巴掌的痕迹印在白皙的脸上又是那么的显眼。
如今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又哭又闹的李重轩身上,松月便躲进内间的帘子后面,从开了半扇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这里距离他住的地方没有多远,那样红的伤痕,该是火辣辣的疼吧……
想着魏晴脸上的伤,松月不禁加快了些脚步,冲进寝房便是一顿翻找,盒子箱子散落一地。
玧昭容
他想起了小皇子唤魏晴时喊的称号。
她作为皇妃真的需要这廉价的药膏吗?
松月站在一地杂乱之间,注视着手中褪了色的瓷瓶沉默不语。
一道蓝衣挡在她身前。
收不住速度的魏晴直撞上一个略带坚硬的胸膛,鼻尖闻见一阵茶花夹杂着果木的味道。
那人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踟蹰着却没有走开。
他身着水蓝色的衣衫,比寻常宫女更高些,蒙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很亮,像是从夜空中摘下来的星星,蕴含好多好多说不出口的话。
似乎跑得很急,呼出的气吹得面纱飘动无法看清楚轮廓。
魏晴记得那人,是今日大戏太后带在身后的宫女,头一次见蒙着面纱的,当时就已经好奇地看了又看。
只是现在再近处,再细细地瞧来,却让人好熟悉,就像是曾咫尺近坐,曾交杯换盏,曾同饮一桌。
只可惜魏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又再度的慢慢的上前来,略带冰凉的手拂过魏晴的脸颊,很轻柔,像是一阵风带来的蒲公英,那样快,那样洁白。
魏晴只记得那双眼里的欲语还休,似是牵挂,似是担忧,难以启齿,却又像她从未体味过的初恋那般清甜。
手中瓷瓶还带着淡淡的余温,而那人却早已消失在原地。
魏晴在院里站了许久,久到察觉到松月从窗户边溜走的安羽跟着人去了又返她还站在这里。
这皇帝的后宫可真有意思。
一个沈青君,一个赵雪霁,现在还有一个魏晴,真是个个都不爱皇帝。
不过,这是好事,大好事。
他们怎么勾搭上的安羽不清楚,但他们彼此不知道的安羽却已然门清。
“玧昭容,原来您在这里。”
安羽脸上挂起温和的笑,给魏晴留足了藏好瓷瓶的时间才悠然走到她身旁,从怀中取出张较大的丝帕对折,把两角替魏晴别在耳后。
“二皇子寻您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