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人，何处不将武功典籍、天材地宝、青锋宝剑视为远比命还要珍贵几分的事物。纵然是人死族灭，都不愿交予他人，直要死死带着这些东西藏下地下才安心。哪里有人好似江鱼这般，说给便会给了，却也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洒脱。

聂老叟撮着牙花半晌，方才艰难抬头，肉疼似的道：“若是我杀了你自取了剑诀去...可你偏偏又是故人弟子，老家伙我虽然好杀滥杀，却也没有这般厚的面皮。我自问行走江湖，纵然是杀人取财，也要当得个光明磊落...”

“这等事...做不得做不得。”

“可若是要我护你一生，偏偏也是不可，我虽草莽，可也决不可做些护卫的卑微活计。纵然是皇帝老儿在面前，摆上功名利禄、与国同休，老子也只会喷一口唾沫过去。”

江鱼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老前辈护我三载...如何？”

聂老叟犹豫半晌，眼珠转了转，道：“三载太久...太久！我自还有自己事要处理，三载时间着实太久。”

“这般...我便同你打个商量，你那师尊给你的九剑诀，我也不要了去。只是借我阅览，我看到何时，便护你到何时！”老家伙眼里满是狡黠的光芒，嘿嘿凑近了几分，撞了撞江鱼，“怎地？小子，这买卖你纵然是稍微亏了些许，但还有老子这个大高手在身！”

“这买卖嘛，本也没有尽赚的，你同我一个老人家谈生意，总归是要尊老敬老几分不是？”

江鱼看着他，难免心中腹诽不已，被困在湖底数载，怎地没将这老家伙脑袋泡进水啊。

这么样说是个高手谁信啊，左右看来也不过是个奸商。

不过本着不亏就是赚的心思，江鱼依旧点头，反正那剑谱内内外外、字里行间、画中人物自己都已经牢记在心。说句不好听的，这东西摆在身边已是无用，本合该是烧了去，多少能用它钓来聂老头这个大高手，总归是不亏的。

由是，他点了点头。

聂老叟仔细看了他半晌，却又突然摇头，讨价还价道：“但我也要先约法三章...”

“我也有自己打算，也有要去要走的地所，若是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跑，老子我可不干。”

“再者，老子虽然不在江湖中，纵然是声名消减，可多少也是个曾经名列英雄墙上的大高手，若是一些小毛贼，老子可不会出手的，平白掉我身价！”

江鱼脸色有些发黑，只觉得自己这不是钓了个高手，分明是请了尊神。

“还有...我这个同那些牛鼻子们有些..”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