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新的悬赏令下来,将原先的黄纸一改为镶黄,江湖中早已对这张悬赏令失去了兴趣,因为发令的人早就没了耐性。
麦积山上的秃鹫盘旋,一代枭雄的尸骨从此无人知晓。
一路北上,敬乾突然问起。
“罗桑的尸骨…”
“草原人的至高葬礼,天葬!”
敬乾沉默了半晌,苦笑一下,又驾马走去。
远远的夕阳下,两匹马,两个人,两把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
旧城的一家酒肆内。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趁着掌柜酣睡,偷偷溜进了一张客桌下。
等着门外的官兵巡逻队伍从街前过后,那人贼溜溜张望了酒肆内一眼,瞧见了柜台上的半只羊腿。
酒肆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个生意惨淡的掌柜在柜台后睡大觉。他盯着那只羊腿,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再三确认后,慢慢从桌子下爬出来,像个落水狗一样耷拉着脑袋蜷缩在柜台下。
平复了紧张的心跳后,他听到掌柜的呼噜声,立马有了机会,快速起身一把抓过柜台上的羊腿,拔腿就跑。
一直从城中跑到城外的庙堂前,他才停下脚坐在地上歇息。
炎日当头,满身大汗,幽静的山坡下传来溪流的声音,他大口喘着粗气摸爬到溪边将头埋在水中冲洗了番,又走到上游一些,从怀里拿出已经裹得脏了羊腿放进了浅水处冲洗。
庙堂里传来一阵咳声,他立刻将羊腿取出跑了进去。
“大哥!吃点东西吧!”
里面的人已经病入膏肓,满身的烂疮疤看着渗人,伴着仓促地呼吸摆手说道:“你吃吧,哥不行了!”
说着便低下头又是一阵咳嗽。
“哥,等你好了咱们回家去,那里不会再有人追杀了!”
正说着,只听得门外有马蹄声传来。
二人东看西看,空旷的庙堂里就连草席都被睡烂了,没有一个藏身之处。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相拥在一起,等待死亡的来临。
砰,门被推开。
敬乾一看,庙堂里是两个流浪汉。
马军也随即赶到。
里面的一个说道:“二位好汉,下手的话请磨快了刀,我哥已经很痛了!”
敬乾大惑不解,好端端的,也没个由头,为什么要杀,反倒觉得这对兄弟有些可怜。
走到跟前,敬乾扶起二人问道:“城里没有个去处吗?为何这样沦落?”
“江湖中的赏令你们没有看到吗?我兄弟的人头可以养活一家人了!”
马军打量一番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赏令?”
“哈哈,不知道你们是真傻还是自命清高,我两兄弟到今天是生是死再也无惧了!”
敬乾蹲下身子走到那人面前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谁发的令?你们得罪了谁?”
那一人咳嗽着抓过敬乾胳膊说道:“人贱自有天收,我早已看破生死,只是我弟还年轻,望两位好汉放他一条生路!”
敬乾忽然想起之前安定之乱时的悬赏令,猜测问道:“你们是纳兰…”
那人一听到名字,欣喜地回答道:“我们就是那悬赏令上的人!”
马军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生怒火,右手慢慢摸到刀把,逼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