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露了馅儿,几人紧张万分,皆都看向默不作声的洪义。
洪义将马褂衣襟从身后取了下来,轻甩两下,极显一代宗师之容,他转身对着那些好汉先是恭手作揖,然后朝着门外走去,门前好汉立马停止了叫嚷,让开了一条路。
艳阳照着长长的身影,洪义便离了仁义堂。
众人所见皆不明所以,全都追了出去。
乔英干也连忙混进了人群中,窜在前头喊道:“洪师傅好功夫,只是此时绝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呀!”
洪义走在院中,从厩里解了一匹马来,然后又翻身跃上了马,抚了一把花白的胡子。众人皆惊叹那洪义的身手完全不像是一个花甲老人。
骑上了马,将缰绳往腰上拴住,洪义这才转身喊道:“堂内的好汉们休要闹了,乔庄主真乃仁义之士,有此义士坐镇江湖,我洪义保各位日后必能翻身做了人!”
洪义欲要驾马离去,马军忽然从人缝里挤了出来喊道:“洪师傅,外面乱!不妨留在庄上与诸位兄弟共起进退?”
洪义背身顿了半晌后,缓缓转过身子朝着马军恭手作揖道:“老朽身老神衰,不留世间几日!好生奔前程,你必是正道!告辞!”
马军正要再留,可恨那马驹已驼载着洪义下了山腰,只留下一轮红日照映仁义堂。堂前的好汉们也都遗憾地目送老英雄远去。
一时感到失落,也许马军内心是喜极而泣,长吁了一口气,嘴角的胡子顺着下巴飘了下来。
敬乾慌忙撞了一下马军,待马军反应过来时,其中眼尖的乔英干便大叫了起来:“这…这…这乔庄主是返老还童了吧!”
众人转过身来,围上马军逼到了堂内,而马军此时大气也不敢呼出一声,生怕是哪个人识得了他。
“乔庄主…你…”
“是啊…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正当众人怀着质疑打量着马军时,徐元从一旁举了棍子怒气冲冲解围道:“瞧我瞧我!莫非还成了孩童?乔庄主本就是英姿飒爽,生怕是各位好汉以为乔家庄是个行骗的名头,故作个老态模样!”
此话出口,有些年长的便狐疑起来交头接耳地还有点质疑。
而那些年轻的人见了庄主是这般模样便全都卸去了往日的隔阂,纷纷示好。
“怕是老眼昏花了吧,乔老爷怎会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年轻人!”
“就说这气度也是与先前大不一样…”
人群中虽然有些人还是猜忌马军,显然因为洪义的一席话也便收了那些疑问。
马军紧接着将身上长袍一脱,见人众势多,兴奋地上了堂上连举三碗药酒通通灌下了肚子,那管的了这些药酒是有多难喝。
他一拳打碎了堂中后方乔震原先定下的规矩牌令,大声道:“诸位好汉,清平且当我设下的条条框框是为了山庄繁荣。而今北面军阀霍乱,坚城腊子口已被铁战涂炭,今日正好大家扯下了伪装,不妨大干一场?”
待马军说完后,起先堂下的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是等待着谁先做个出头鸟。
见此,秀才挺身上了堂前阶上补道:“诸位好汉还似有不满之处,今天我替庄主坦白了,他就是曾大明宗亲马氏亲传,为掩人耳目,世家才逃此处以乔氏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