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道:“更朝换代,俱是因为江湖而起,金王的麻烦也正是江湖的危机。现在乔家山已经有半月失去了消息,那里的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你还要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格格,这怎么办呢?”
“收兵!弃城!”
此刻,乔连寿再也无心安座下去,手下接二连三来报,扰得他思绪混乱,抱头独自躲在拷问室里痛哭。
发往幽冥镖局支使的信报久久没有回音,乔连寿这才想起乔震几番劝告过他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猜想事件的后果,他越想越觉得气恼,抬头时昏暗的烛台都像是在嘲弄他,一滴一滴的蜡油跌落在鞋尖上。
到了黑夜时,河中的水流逐渐平息下来。等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慢慢离开时,趁着夜色,几人跟随文盛安来到了一处暗道。
这里正是巨流水源的大坝,从外面乍看还以为是一窝虎穴。
“你是怎么找到的?”,怀义小心翼翼地伸脚探了一步惊呼道。
文盛安瞪了一眼怀义道:“别叫得这么大声,冬眠的虎更不好惹,关了闸就没事了!”
秀才一怔,突然说道:“天杀的,他是在赌,差点把这么多人的命都赌进去!”
“生意的最高境界就是放手一搏,你以为我是在赌就错了,这才是开始!”,文盛安边说边打亮了一根火折子。
“要不是你说这是开始,我都以为结束了,你还想要干什么?”,怀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心想道:出入江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哪个生意人敢这么玩的。
文盛安忽然停住了脚步,搭起手指嘘了一声轻轻说道:“你们哪里知道,别以为乔连寿癫狂纨绔,他在生意道上可比一般人要精明的多,我这一来,先是垮了他乔家山境内与境外的联系,继而败亡人心!”
“那要是他们都知道是你放了大坝水,你还怎么解释?”
文盛安咬咬嘴唇,叹道:“我已经豁出去了,前天白日里的一场噩梦警醒了我,我就想起了这样一招!”
忽然马军呆立在了原地说道:“哎,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旨,比如说乔家山庄半腰的那块日晷!”
“看在你是头领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一句话,罗桑要不是那个水天司的传说,我也不信他!”,怀义从一旁打趣道。
“水天司?”,元僧道一听,呵呵一笑摇摇头,一把搭在怀义肩上说道:“水天司里不是魔头,他们是江湖人!”
文盛安听得不耐烦,一把拽过了秀才道:“等出了这里再说,要紧的是先把水闸闭合!”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大坝?”,秀才还是不放心,再次有了疑问。
文盛安默不作声,把火折子交给秀才,一把关上了水闸才说道:“他们只信神旨,落乔山北的水坝只是个空幌子,连乔震都不知道真正的水闸在哪里!”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天前的西杨子河上游水涨,我早就盘算好了这一招,连夜围起了新水坝!”
敬乾听得连连称赞道:“果然是大生意人!”
文盛安略显得忧伤,摇摇头道:“若不是妻儿老小的大仇,我绝不会动这样的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