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方叫茶马,那条街上的人都像马百衣一样朴实直爽。
敬乾饭间蓦然有些难受,马白衣一看就看了出来,见敬乾半晌不语,将吃干净饭的碗里面倒了一点酒清洗了一番。
瞅瞅敬乾一直处在回忆里,老马不忍打断,便将酒满上,闷吃了几口菜。
“嘿,海六四还活着,马大,大头领,哈哈哈!”,敬乾想着不禁脱口而出笑了起来,老马也顿时跟着乐了起来。
对老马来说,平白无故碰上了一个本家的人,这就是天赐的机缘,不论兄弟因何发笑,只顾跟着傻笑起来,这份自在便是他的快乐。
“老马,你年长,这样一口一个老马更让我觉得有些忌讳,自小父母先辈就说过,哪怕是年长一个时辰,那也不能放了礼节!”
老马拍腿一笑:“唉,兄弟,寨子里的人,除了我妹子叫我哥,我还真没听过人叫我一声哥哥,你这一叫,我有些歉疚啊!”
说着老马便端起一碗酒道:“那就这样,老马走你一碗酒,就当是我做哥哥的开门礼!”
这是厨灶里妹子木盆里装上满满的肉菜端了上来,对着老马翻了个白眼,将木盆往敬乾身前凑到说:“敬乾哥啊,你可别听这抠门儿的马橛子烂吹,一碗酒就打发了那可不行,怎么样也得全是我这个妹子再来敬你一碗酒,来!”
“小妹怎么称呼?”
“马映月!”
敬乾此时感觉从没有过的自在,完全抛开了所有,三人又吃又喝,聊到了半夜。
外头风雪还在不停地下。
敬乾感觉此刻坐在一起的就像是许久未见的亲生手足,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的时候,他伴着二人混泪带着无拘的笑容一碗接着一碗得将旧事与烦恼全都装进酒里。
“敬乾呐,不开心事情以后就不要装在心里,跟哥哥和妹子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就说你说的那个兄弟,今天你与我在这儿喝酒,他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酒过三巡,几人完全就像是一家人坐在炕头拉着家常一样。
敬乾途中都吐了两次,尽管老马劝了好几回,可他依旧闹着要喝到天亮。
映月喝得两眼腮红,可她依旧礼节到位,对这个新来的客人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看着敬乾喝得大吐,又是敲背又是煮水。
“老马哥,此去不知道何时再见,马敬乾认识你们此生无憾!”,等略微酒醒,敬乾叹道,举着筷子迟迟没有落下。
一听到这里,映月泛红的脸颊上有些不舍,虽然敬乾不知,可从小为伴的哥哥马百衣早就看出了些苗头,打岔说道:“说什么胡话呢,你回去了我们到哪里去找你喝?难道你就不想我们兄妹三人的感情吗?”
“是啊是啊,你不想老马哥吗,不想这里的家吗?不…不想…我吗?”,映月急得脱口而出,话说到后头就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在敬乾眼里,这二人早已有比亲手足,哪里会拒绝了二人的美意,又端起了一碗酒道:“不不,敬乾不是那么容易忘恩的人,我哪里会不想你们,你们再劝,我都有点不想走了!”
一路奔忙江湖,敬乾自知从茶马那个厢房出来后,再也没有一个像家的地方。话说到此时,他必然留恋这个让他能感受到心暖的地方,心暖的兄妹。
映月听到,连忙又接上说道:“那要不…要不就留下来?”
“说什么胡话呢妹子,你敬乾哥还有大事要做。”随后,老马又续上一碗酒敬道:“敬乾,大哥说实在的,听说你要时,我的心里头嘎登一下子。但听你说你要同天道荡平乱世的豪言壮语后,只恨我一乡野村夫不能帮上你半点忙!不管以后江湖如何,你娃要记住,千家寨里头是你的家,你哥哥,你妹妹一直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