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刀疤没有任何反应。
忽然,他看见桌子是刻着字的。
李闻借着油灯的光芒看了看,面是对这里的介绍。
这方空间的主人,生前是一个强大的修行人,同时也是一个赌徒。
他的功法是赢来的,修炼资源也是赢来的。最后怎么赌都觉得不过瘾,竟然闯到了阴间,和阴间人赌了一把,并且带回来了一点东西。
李闻看到这里,顿时大吃了一惊。先不说这人胆子大不大,他到了阴间之后,阴间人能和他公平的较量,这说明他本身有足够的实力啊。否则的话,人家抬手就把他灭了,搭理都懒得搭理。
李闻感慨了一会,接着向下看。
刀疤带回战利品之后,遭到了阴间人的追杀。不过他凭借着实力和智慧,始终毫发无损,直到数百年后。
刀疤一时按耐不住,与人赌命。输了,愿赌服输而自杀。
李闻:“……”
这人脑壳有毛病吧?这么高的实力,干什么不好?哪怕赖账呢?
不过,这家伙在世逍遥了几百年,看来是个古人啊。
最后的文字,介绍了这间屋子的来历。
刀疤这种强大的人,死了之后魂魄不散,其实对于这种高手来说,有没有肉身已经无所谓了,魂魄强大到那种程度,极为凝实,可以和肉身相当。
但是刀疤觉得,既然是赌命,肉身死了那算是作弊,魂魄也应当抹去。
最后刀疤想了个办法,用尽平生所有的力量。把自己的魂魄融进了内世界,并且将内世界缩到了一间屋子大小。
刀疤只留下了一段残存的意识,专门在这里和人赌命。
在方空间,是他一生所有力量化成,坚固无比,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实力,都无法发挥出来,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用最原始的方法和他较量。
赌赢了他,可以选择离开这里,甚至可以成为这间屋子的主人。
赌输了,魂魄将会死在这里。
李闻刚刚看完,一直呆呆的坐在他面前的刀疤忽然露出笑容来:“看完了?”
李闻吓了一跳:“你是活的?”
刀疤摇了摇头:“算不,只是一段残存的记忆而已。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赌命。你要不要赌一下?”
李闻小心翼翼的问:“可以拒绝吗?”
刀疤说:“拒绝的话,算作认输。”
李闻又问:“认输会怎么样?”
刀疤用手指点了点桌的一个字:死。
李闻琢磨了一下,刀疤这家伙……虽然只是一段残存的记忆,但是应该有办法杀人。
李闻叹了口气:“那就开始吧。怎么个玩法?”
刀疤拿出来一把左轮手枪。里面塞了一颗子弹,然后转了一下……
李闻都看傻了:“你不是几百年前的古人吗?”
刀疤说:“我活了几百年,不过我死的时候,这种玩法已经出现了。你放心,在外面枪打不死魂魄,但是在我这里可以。就一瞬间的事,你不会有痛苦的。”
说到这,刀疤端着手枪,咔咔咔在自己头按。
“不算,不算,还没说开始。”李闻大叫。
刀疤这个疯子,显然是要在自己脑袋扳五次啊。回头他死不了,自己那一枪就肯定有子弹了。
刀疤把枪放下来,想了想说:“你这话也有道理,确实还没说开始。”
李闻深吸了一口气,对刀疤说:“你是玩这个的行家,我怕你作弊。也许你有某种特殊的手法,可以确定子弹的位置。所以,你对着太阳穴扣板机的时候,都是空枪,轮到我的时候,我就完蛋了。”
刀疤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我没有这种本事,我在这里也是普通人。但是你的担心也很合理。”
李闻说:“那咱们改一下规则。我们每个人扣板机之前,都可以自由的拨动转盘,怎么样?想转多少次转多少次,就好像玩扑克洗牌一样。反正看不到子弹在哪,拨的越乱越公平。”
刀疤眼睛里放出光芒来:“有意思,我还从来没这么玩过。这样的话,悬念就更多了。有可能开一枪就死,有可能开一万枪都不分胜负。有意思,很有意思。”
李闻松了口气,然后他好奇的问刀疤:“如果你输了,会死吗?”
刀疤说:“我已经死了啊,没办法再死。不过我输了,你可以得到我一样宝物,都是生前赢来的,绝对比我这条命值钱。”
李闻很想说这太不公平了。不过转念一想,要刀疤这条烂命确实没什么用,还不如弄点宝物。
估计求不得的补丁,也是他的宝物之一。
李闻刚想问问补丁的事,谁知道刀疤就喊了一声:“开始了啊。”
随后,向自己脑袋扳了一下。
枪没响。
刀疤把枪递给李闻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只扳了一下。”
李闻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枪开始发呆。
刀疤好奇的问:“你怎么不开始?”
李闻说:“我在考虑怎么转。”
刀疤哈哈大笑:“反正不知道子弹在哪,怎么转不一样?”
李闻说:“毕竟是一条命,谨慎一点比较好。对了,我在这考虑,没有时间限制吧?”
刀疤大大方方的说:“没有限制,你随便想。”
李闻彻底松了口气:想个屁啊,我才不想跟你赌命。拖着吧,我能拖一万年也不开枪。
李闻端着枪,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肉身当中。
他看着对面的林妩,忽然热泪盈眶:“林队,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多开心。”
林妩:“……”
李闻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啊,魂魄被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只能遥控肉身。用这种隔靴搔痒的方式生活,真的很难受啊。
林妩努力的把话题引到正常轨道来:“你刚才说,狗仙见过至纯阴气,还邀请你一块去取?”
李闻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我没答应,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
林妩问:“然后呢?”
李闻:“然后就没了。”
他看着对面的林妩,忽然又热泪盈眶:“林队,你不知道多羡慕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现在才明白了,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林妩很复杂的看着李闻,犹豫了一下说:“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久病良医?”
李闻还没从悲伤中回过神来,随口问:“什么?”
林妩说:“你是不是犯病了?有没有随身带着药?你这一晚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