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内心那种天生的野性终于喷薄而出,一股热血冲上脑子,我也捏紧拳头,挥向麻鬼,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但是很快就有人过来拉架。与其说是拉架,还不如说是助拳,当然是助麻鬼的拳,我的头上从后面挨了几下,屁股也被踢了几下。
这时候监号后面的大铁窗上传来一阵拉枪栓的声音,接着是大声的吆喝:“干嘛干嘛?活的不耐烦了是吗?”
几个拉架的迅速走开,就剩我和麻鬼站在通铺前。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大铁窗前站了两个穿军装的武警(枪兵),正端着冲锋枪,拿枪对着我们。
大铁窗建在监号后面墙的上部,铁窗大概有2米高,铁窗外面是一层走廊,平时只有武警(枪兵)在走廊上带枪巡逻。
“报告,我们在玩游戏!”。刚才还凶恶巴巴的麻鬼此刻双手抱头,一脸谄媚的说道。
“你呢?你在干嘛?”枪兵明显的是在问我。
我学着麻鬼的样子,立刻双手抱头,回了一句“我也在玩游戏”。
在看守所,枪兵可不是开玩笑的。在外面听那些老油条讲过一个故事,说某个看守所有个外劳,所谓外劳,并不是字面的意思外面的劳动者,是指看守所里事儿犯的不重或者有一技之长的在押人员,获准在看守所内帮忙做事,一般就是给监号做饭送饭、修整大院之类的活儿。有一次这个外劳在大院里干活的时候一不留神走出了警戒线,被巡逻的枪兵发现了,枪兵口头警告“站住!”刚喊完,接着就是一梭子!还好这个外劳运气非常好,枪兵子弹打偏了一点,只蹭掉了头上一层皮,如果子弹再往下几公分,这个外劳就挂了。其实在外面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是半信半疑的,子弹怎么就那么长眼睛呢?
“老实点,别耍花样!”两个枪兵在大铁窗前继续盯着下面看了一会,走了。
这个过场就这样走完了,虽然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恐怖,但是我也被打的不轻。这也埋下了后面我和壮汉麻鬼的之间的一段仇恨,后面会慢慢述及。
枪兵一走,麻鬼又想冲上来,但是被高高瘦瘦的棍子拉住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别闹了,一会就要熄灯睡觉。小炮,你过来,带新犯子去教他洗澡、贴毛巾。”号长一说话,坐在靠厕所位置的那个灾麦子小炮就飞快的跑过来。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炮,个子矮矮的,瘦瘦的,方方正正的脸上一对狡黠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看年龄好像才十六、七岁,但是后来混熟了我才知道这家伙都二十岁了,四川人,在这边搞建筑,因为偷工地上的钢筋被工地保安抓住送了派出所,本来偷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事情也不大,但是工地上的老乡没有一个肯给他交罚款出去,就这样关了两、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