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名,坐下来再陪老头子喝一杯。”父亲又叫我。
“大,别喝啦。”我没有理会父亲的招呼,起身去了睡房。
在睡房里我关上房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天已经黑了好久,我要去小河边吗?春花都要去香港了我还去见她吗?去见了她我又怎么说?
我打开了窗子,窗外是萤火虫飞舞的海洋,呱呱的蛙鸣声此起彼伏。想起以前读书时,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和春花晚自习下课后,手拉手一起回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然而现在,春花可能就要离我而去了。
我猛的站起来,我要去小河边,当面跟春花问清楚,她到底要不要去香港。
“立名啊,你快去叫一下刘医生!”妈妈在房门外面着急的说道。
“妈,怎么了?”我惊讶的问道。
“你老头子喝多了,现在头痛的不得了,你快去村里卫生室把刘医生接来给他打个吊针看看吧!”
原来是父亲喝醉酒了头痛。父亲素有头痛的毛病,据说是年轻的时候去外地读书,那时候没有交通工具,一百多里路全靠两条腿走着去。走到天黑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路上又没有躲雨的地方,父亲就这样顶着黑夜淋着大雨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在下半夜赶到了学校。高烧了一天的父亲在医生的救治下捡回了一条命,但也落下了一个经常头痛的毛病。
听着父亲痛苦的呻吟声,我顾不上去小河边找春花了。赶紧骑上自行车去村里把村卫生室的门拍开,把正躺在床上看?篱笆女人和狗?的刘医生拽起来,挎上他的药箱,拉他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欸,杨立名,你这是要干嘛?想绑架我啊?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啊!”刘医生牙齿打着架,颤抖着声音问道。
“刘医生,我不是要绑架你,我父亲头痛的毛病犯了,你得赶紧去看看我父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是去给你父亲看病啊?我还以为你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着。”刘医生松了一口气,“你先别急,我得带上我的老花镜,要不去了也白去。”
我拉着刘医生到了家里。刘医生问了一下情况,又给父亲量了体温,说没有什么问题,叫我们不用担心。开了头痛的药叫父亲就着温水吃了,又打了一瓶吊针,说这样对醉酒有好处。
“杨立名,这吊针主要是葡萄糖和维生素,不会过敏。你就在傍边看着,等下药水吊完了你拔掉吊针就可以了。”刘医生边说边收拾东西,“我得赶紧回去看我的电视剧去了,看看枣花和铜锁的婚离成没有。”
等父亲的吊针打完,差不多九点多了。我问父亲,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父亲回答。
我赶紧去了小河边。此刻蛙声已成了若有若无,萤火虫只剩了星星点点,月色下的河堤上凉风习习,河面波光粼粼。放眼望去,河堤上一片静谧。
我在小河边徜徉了许久,小河边只有我孤独的身影在徘徊。
春花一定是久等不见我,失望的回去了。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灯发现窗前有一封信。
我拿起来,是春花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