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新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和两个小年轻的体力肯定是比不了。很快,陈利明和赵鸿一左一右把他控制了起来。杜志春立刻联系工厂的属地派出所,借他们的地方录口供。
当天晚上,王立新的口供就拿了下来。
果不其然,白伟杰在作案后的确去梁屯乡找过王立新。但据王立新所说,白伟杰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要跟他一起出来打工。
两人到了吉林以后,意见产生了分歧。白伟杰嫌弃以前的工厂给的工资低,想去北京;王立新觉得两个人先落下脚,再做下一步打算。
于是,白伟杰坐上火车走了,王立新在吉林当地找了几天的工作,觉得还是老东家比较可靠。可是没等见到老东家,先见到了警察。
“那白伟杰去哪儿了?”杜志春问王立新。
王立新愁眉苦脸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俩是昨个儿一早在火车站小旅店分开的。他跟我说他要去北京闯一闯,可是他之前在他叔伯兄弟那里凑的路费不太够。他又说要先去黑龙江黑河那里找找门路,先攒点路费,再去北京。”
这时,杜志春接到了金福明的电话,进一步验证了白伟杰可能出现在黑龙江省黑河市。
可是杜志春他们遇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就在出差当天,陈利明的钱包忘在了家里,而杜志春和赵鸿身上的现金也不多。这时候他们已经弹尽粮绝,没有现金了。
杜志春把情况告诉了家里。孙黎明接到消息后,也是无能为力,就给远在新疆的李乐峰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李乐峰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给杜志春打电话出主意。他的大学同学在哈尔滨当地武警部队当政委,他们可以找他借钱。
现在第二组只有杜志春、陈利明、赵鸿三个人,还要看着王立新,还要前往哈尔滨取钱,还要去黑河找白伟杰。三人分身乏术,这是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杜志春想了想,说:“我们这样处理吧。我们委托吉林当地公安同志帮我们代为监视王立新;利明和小赵你们两个赶紧去黑河,找到那些黑血站,看看有没有白伟杰的消息;我现在去哈尔滨借钱,然后跟你们汇合。”
陈利明和赵鸿一听,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按着杜志春的安排,分头行动。
在陈利明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三个人抽空花了三十元巨款去大众浴池洗了个澡再出发。
初春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在哈尔滨火车站,还能看见几天前下过一场大雪的痕迹,积雪完全没有融化的迹象。
杜志春刚出火车站,就看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穿着蓝色羽绒服的人站在车站派出所门口。他赶忙迎上去,问:“您是李局长的同学,张政委吗?”
“哦,我是!你就是杜队长吧?乐峰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情况,实在是辛苦了!”那个人就是李乐峰的同学,主动伸出手来。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杜志春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张政委从怀兜里掏出一沓子钱,交到杜志春手上。“这是五千块钱,你们先拿着!需不需要我跟当地公安部门联系一下?”
杜志春沉吟了一下,说:“张政委,不怕您生气,我们这次抓捕的嫌疑人与黑河当地某项非法产业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而这项产业在黑河已经形成链条。这种情况和当地公安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次我们不想惊动当地公安。如果我们有别的需要,一定会跟您有话直说。”
这位张政委也是个透亮人,看杜志春说话如此快人快语,心中十分欣赏。他拍了拍杜志春的肩膀,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我也理解。但是现在有些势力树大根深,想要一次拔除也不可能。这次你们先紧着自己的任务,当地的问题,得由当地来解决!”
杜志春坦然一笑,又与张政委握了握手,说:“我说这番话,实在是冒犯了。”
张政委也是豁达,笑着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公安武警是一家,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与张政委告别后,杜志春一刻没有耽误,转身返回车站里,登上了前往黑河的火车。
而陈利明和赵鸿已经早他一步到达了黑河。两人此时已经在非法采血站搜寻了一天。
黑河市城区边缘有好几个非法采血站,周围有许多廉价小旅馆供这些卖血的人休息。由于这里采血给的价格高、采血后得病的人少、还提供路费,所以很多卖血的人慕名而来,逐渐形成了规模不小的产业。这些采血站全年无休,过年前后更是人满为患。
陈利明和赵鸿两个人每到一处非法采血站,不但要保护自己,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要寻找白伟杰是否出现的线索,所以两人一整天下来,收获甚微,甚至还差点儿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