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多,高梁看看自己左手手腕的绷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右手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高凌云和梁英华还没有睡觉,看见高梁进来,本来也没在意。自己这个儿子回家跟回旅馆似的,有一天没一天的,不过也理解,他就是做这份工作嘛,也是没办法。
可是梁英华还是眼睛比较尖,看见高梁手腕的绷带,一声尖叫扑了过去。“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
高梁腾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拦住自己的老妈,“慢点,慢点,慢点……您说,您要是摔倒了,再把我的手伤加伤,咱娘俩哭都来不及!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没啥大事!”
梁英华一拳擂在高梁肩膀,“死小子,怎么回事儿?一天天出去,回来就这样,不是磕了就是碰了!”
高梁赶紧安抚老妈,“没事,没事,真没事!这么晚了,您赶紧歇着吧!别担心了,我都收处理好了!”
梁英华小心翼翼地抓起高梁的手,下翻看了一圈,虽然是打着绷带,但是没有血渗出,也不见衣服有什么污损,想来可能真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她的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高凌云也走了过来,把自己的老伴劝回卧室睡觉,腾出空来让自己和儿子聊会儿天。
爷俩儿坐在沙发。高梁用一只手抄起一块西瓜,啃了起来。
高凌云也仔细看了看高梁的手,“挫伤了,还是扭到了?”
“骨裂!”高梁似乎不是很在意,几口把西瓜啃得只剩白瓤,又抄起来另一块啃起来。
“怎么弄的?”高凌云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放下儿子的手,坐回藤椅里,摇起蒲扇。
“被人砸的!”高梁又吃完一块西瓜,打个饱嗝,抓起卫生纸擦了擦嘴。
高凌云脸色有些不好,“谁砸的?”
高梁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爸,你还记得丁满吗?”
“丁满……”高凌云想了想,“不记得,没有印象。”
“就是我刚班时候,抓的第一个贼!”高梁提醒他。
高凌云仔细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他爸老丁头原来在站前分局旁边修自行车,是吗?”
“对对对,就是他!”高梁连连点头。
“怎么?他给你弄伤了?”高凌云火了,站起身来,“嘿,这小子啊!我记得,他跟你差不多大,那怂的呀,怎么他还有那胆子弄伤你?再说了,他才多高啊,你的一米九大个子,还能让他给伤着了?你可真没出息!”
高梁赶紧安抚自己老爹:“您倒是听我说呀!我还能说啥呢,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高凌云一屁股坐在沙发,“你说!你说!”
高梁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爸,“老高,您虽然平时跟我装冷到底,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吧?”
高凌云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要端着架子,轻轻一拍茶几,“臭小子,你说还是不说?”
高梁赶紧求饶,“我说!说!说!”
高梁言简意赅地把案件的大致情况跟高凌云讲了讲。
高凌云听得非常认真,不时地点了点头,他也认同高梁的大部分想法。
说到最后,高凌云看了看高梁,“你还没给我讲,你到底是怎么弄伤的呢?”
高梁一拍脑门,“哎呦!我都忘了这码事儿!丁满跟我们说,当天晚有人让他去偷东西。怂恿他的人正是跟他一起吃饭的那些小子里的某一个。当时丁满喝高了,吹嘘自己这些年偷东西有多牛,我们警察有多废物。说着,他就和那些小子杠了起来,话赶话将到哪儿了!”
高凌云以前也是干过基层民警的,对于这种惹是生非的小混混很了解,“丁满是要给自己找回场面,就去死者家里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