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你先回去,将他留下。”
巫小柏闻言,看了许宣一眼,不敢多问,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你跟我来。”巫支祁淡淡道。
许宣心中疑惑,莫非这凶神看出了什么蹊跷?怎么忽然把自己留下。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敢多言,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巫支祁身后。
跟着巫支祁走了片刻,许宣才发现这洞府中原来还套了一个小洞穴,里面石桌、石凳俱全,一旁还有一张石床。
两人走进洞后,巫支祁“嘿嘿”一笑,在石壁上一拂,一道淡淡的金光沿着他的手掌扩散开,将整个洞穴包裹起来。
“小子,你再施展一番你刚刚的法术!”巫支祁一把握住许宣手腕,说道。
忽然被人握住手腕,许宣猝不及防,顺手就想甩开,岂料巫支祁那只干瘦的手却如同生在自己手腕上一般,纹丝不动,反倒将他自己的手勒得有些生疼。
“小子,你的力气倒是不小!若是寻常妖怪,只怕肉身力量还比不得你强大,有趣,有趣!”巫支祁皮笑肉不笑说道。
“大圣这是为何?”许宣问。
巫支祁道:“你刚刚的法术,我瞧得新鲜,你再使来让我看看。”
许宣心头忽生警惕,干笑道:“大圣见多识广,法力通玄,什么法术没见过,怎会对我这点微末法术感兴趣。”
巫支祁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盯着许宣。
被他瞧得有些发毛,许宣又道:“大圣既然要看,那我再使一遍就是,只是方才一番施为,体内法力已经空虚了,且容我调息一番。”
巫支祁闻言,这才点点头,把手松开,自顾自坐到石床上,闭目修行去了。
许宣就地盘膝而坐,从芥子袋中摸出两粒恢复法力的丹药,一面运功调息,心中一面思量脱身之计。
洪荒时,巫支祁可是能和应龙扳手腕的大佬,虽然被禹王囚禁多年,如今又被天道压制,最多只能有练神返虚的修为,但胸中见识和对天地法则的领悟却是不会被磨灭的,许宣想在他手中脱身,实在难如登天。
“这凶神到底看出了什么端倪,非要将我单独带到这里,还在四周布下禁制。”许宣心中疑惑,忽地一惊:“莫非他发现了至高神石?”
越想越有可能,若不是这样,何必执意要自己再施展法术,倘若真是这样,只怕却不好收场了。
巫支祁与完颜谷截不同,完颜谷截虽然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好恶,杀人如割草一般,生冷不忌,但终归对天道还有敬畏,也不敢沾染和域外邪魔有关的东西。巫支祁却不一样,这是个早就上了五帝、佛陀黑名单的人物,域外邪魔别人或许避之不及,他却没有什么顾忌。
想到这里,许宣不由有些忐忑起来,妮蒂亚曾经用尽办法都没能将自己体内这半枚至高神石取出,若是被巫支祁知道了,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炮制自己。
“还没恢复好?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正盘算间,巫支祁忽然开口道。
许宣侧目望去,只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如同一只雄狮在戏弄利爪下的羚羊一般。
“刚恢复了一些,想来应当可以施展法术了。”许宣起身道。
反正伸头也是一道,缩头还是一道,事到临头,许宣反而豁出去了,心中不再胆怯,起身道。
巫支祁见状点点头,也从石床上起身,来到许宣面前,又一把将他手腕握住。
“开始吧!”
许宣咬咬牙,把心一横,喝道:“雷来!”
“咔嚓!”一声炸雷在小小的洞府中响起,当头就劈在巫支祁头上,只是这点威力的雷霆对这个老妖实在没什么影响,他虽然被天道压制了修为,但肉身却是自洪荒时就打熬出来的,莫说与练神返虚的修士相比,就是大罗金仙的不死仙身也要再逊几筹,又岂会惧怕这点雷霆之力。
“再来!”巫支祁浑身有些微微颤抖,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不自觉抽搐起来,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许宣见状,胸中也生出许多怒气,猛地喝道:“雷来,雷来,雷来!”
连喊三声,三道水桶粗的雷霆从虚空中生出,尽数劈在巫支祁头上,却依然徒劳无功。
“哈哈哈哈!”
许宣正有些泄气时,巫支祁却松开他的手,放声大笑起来:“造化,造化!有了此物,我就能与天道生出一丝共鸣,天道压制就会松懈许多,世间法不过出神入化?哈哈哈,笑话,笑话,洪荒时人神共居,出神入化不过漫长修行刚入门罢了!等到突破练神返虚,我看这世间还有谁能降我!”
许宣闻言一惊,莫非这凶神当真知道至高神石的存在?
过了片刻,巫支祁这才慢慢从有些癫狂的状态中平静下来,围着许宣转了几圈,两只干瘦的手不住的揉搓着,双目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小子,你是不是想要我这只禹王鼎?”巫支祁忽然掏出小鼎问道。
许宣不知他为何为提起这事,相比禹王鼎,梁王府中的那只时辰八卦炉当然只能算是破烂货了,只是现在许宣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敢觊觎这个凶神的法宝。
巫支祁见他不说话,忽地将禹王鼎一丢,变做丈余大小,上面无数神秘、玄奥的符文,让人一见就知不是凡品。
“我知你心思,既然你也爱慕此宝,我就成全你,让你去鼎中走一遭可好?也算是了却你一桩遗愿了!”
“你这老妖!到底想做什么!”许宣自知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言语间也不再客气,心中一动就想取出石碑布下碑阵逃命。
心念一动,体内早已被他祭炼成本命法宝的石碑却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许宣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法力不知何时竟统统被禁制住,半点也施展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