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蒂亚抱拳一礼道:“恭喜大圣得脱困境,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巫支祁“呵呵”一笑,自他重返人间,这种话不知听了多少,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径直问道:“姑娘,我知你这一脉根脚,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如此看来,五帝行事也不细致啊。”
妮蒂亚道:“大圣,都是丧家之犬,何必说这些风凉话?你这淮水河现在境况莫非就好得很么,可还有当初一丝盛况?”
巫支祁闻言,面色一沉,不悦道:“虽说都是丧家之犬,但也有家犬、野犬之分,姑娘今日若是来看我桐柏山笑话的,还请回吧!”
妮蒂亚也不生气,嘴角微微一扬,走到洞府门口,仰头看了看上面“四渎水府”几个大字,伸出一根玉指一点,说道:“大圣何必动怒?你这个洞府,有些名不副实吧!”
所谓“四渎”,指的是,长江、黄河、淮河和济水,后来逐渐被代指陆地水脉。巫支祁洪荒时曾与应龙同分天下水源之力,所以脱困后就将桃花洞改成了四渎水府,以示自己才是天下水神正宗。妮蒂亚此话,就是在讽刺他不在其位,不掌其权,却妄自尊大,自封尊号。
“哼!”巫支祁大怒,猛地起身,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忽然朝妮蒂亚扑去。
妮蒂亚手持如意短棍,如狂风暴雨中的一朵水莲花,仍他雨打风吹,依旧言笑晏晏。
“大圣何必动怒?我不过实话是说罢了。”
巫支祁见妮蒂亚居然能在自己的威压下面不改色,心中也收了轻视之心,妖族从来就是这般,实力为尊!
“今时不同往日,我若还是洪荒时的淮水水神,姑娘恐怕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吧!”
妮蒂亚见他言语间客气了一些,也知道自己已经赢得了这个凶神的认同,这才直奔主题道:“大圣莫要误会,今日来访没有它意,只是早就听说过大圣威名,所以想和大圣做一笔生意罢了。”
“噢?这倒是你们这一脉的风格,不知是何生意?”
妮蒂亚捋了捋耳鬓一丝垂落的秀发,昂首道:“我可以助大圣重掌淮水水源之力!”
巫支祁一听这话,当即不再淡定,霍然起身道:“当真?”
妮蒂亚颇为自傲,若是以前她还不敢说这话,不过自得了人皇信物传国玉玺,说这话也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传国玉玺原本就与大禹鼎一般,都是人道至宝,如果说大禹鼎是镇压人道气运的压舱石、定盘星,那么传国玉玺就是凝聚人道信仰的帝王玉玺。
有了它,天子才是真正的天子,才能口含天宪、压服四方、敕封神灵。
“大圣面前,我哪敢大放厥词?”
巫支祁这时也稳住了心神,缓缓坐下,心中默默盘算。
他明白,妮蒂亚这次来找自己,可不是上门义务帮忙的。重掌淮水水源之力,说得轻巧,这可不是疏通河道那般简单。
所谓水源之力,说穿了也是一种信仰之力。
一国初立,人心不稳,所以才有初期的种种乱象。等到国泰民安,人心稳定,百姓对国家生出归属感后,就会产生一种信仰之力,这些力量尽归皇帝之手,再由他通过庞大的朝廷运行机制,分配下去,约束百姓,管理朝政。
这种力量既是信仰,也是发自心底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水源之力也是如此。只不过,一条河的水源之力,产生源泉却是河中水族和人间百姓。
“长江黄河是母亲河!”这是百姓的认同和信仰。
“我是淮水水族!”这是水族得认同和信仰。
有了这两样,才能凝聚出水源之力,供水神享用,助他修行,管理河道。
但自从巫支祁被禹王锁于淮井之后,黄河老龙数次御使黄河改道,侵占淮水河道,使原本稳定的淮河水系出现紊乱,以至淮水流域水灾频频。两岸百姓有怨无爱,淮水水族纷纷自立,或是投奔其他水神而去。如此一来,哪里还有认同感和归属感?水源之力也就自然十之不存一二了。
“你要什么?”巫支祁沉默片刻,问道。
如果妮蒂亚真能帮助自己重掌淮水水源之力,其所为如此之大,所求必然也不简单,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巫支祁修行多年,早已将这些事情看透。
妮蒂亚上前两步道:“大圣这么问,便是相信我了?”
巫支祁皱眉道:“你们一脉虽说举世皆敌,但还算信守承诺,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要大圣以及淮水水族上下帮我一次。”妮蒂亚道。
“帮你做什么?”巫支祁问。
“或许……是取一样东西,只是如今我还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儿,等打听到了,我又取不到时,再请大圣帮忙相助。”
放开那条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