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抬头看了看几位怒发冲冠的师兄,喝道:“民女此言句句属实,这些年日夜与你们这些邪魔共处,做了许多违心之事,现在想来,实在问心有愧。”
“师妹,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三师兄忽然双眼淌出两行清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兄我也是被老魔逼迫,这些年又岂止你一人寝食难安?”
他这边刚跪倒,余下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仙子饶命,我们也是这样的!”
女献嘴角微微一扬,饶有兴趣看着几人,淡淡道:“龙凤凰呢?”
“大师姐?啊呸,那女魔头与老魔出去后便一直未归,请仙子宽限几日,我们定将她擒来,交给仙子处置!”
三师兄看了看说话的五师弟,面露愠色,好似责怪他抢先了一般,忙接过话茬说道:“没错,这女魔头为了喂养金蚕蛊,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性命,我们几人定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小师妹也道:“回禀仙子,女魔头没回这里,想必是去摆郎寨那边的石洞了,她关了个姘头在那里。”
“摆郎寨?”女献看了看脚下女子,已从她心中探知了与摆郎寨石洞有关的情况,只是看了看天空,摇头道:“时间有些不够了。”
底下众人听得此言皆是一喜,嘴上却道:“仙子时间金贵,自然不必亲自出手,我们几人愿为仙子驾前走狗,将这那女魔头擒来!”
看着这些人谄媚的嘴脸,女献微微摇了摇头,忽然一拂袖,一道橘黄色的光影闪过,地面上瞬间干干净净,只有五个芥子袋留在原地。
“聒噪,尽是些鲜廉寡耻之辈,你们师父既然去了,你们怎能苟活?”说完,女献伸手一招,五个芥子袋落入掌中。
“此物想来师公应当喜欢。”
回到乾州城,女献将芥子袋丢给许宣,说道:“乱石窟已经清理干净,龙凤凰或许在摆郎寨石洞中,弟子如今时间所剩无几,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再为师公分忧了。”
许宣扯开一个芥子袋,只见里面除了一些修行之物,还有许多黄白金银,顿时老怀大慰。
这徒孙好啊,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你还有何事要忙?”许宣问道。
女献看了看灯儿,恭敬说道:“师父如今轮回转世,神通未复,弟子真身又自封于极西之地,不能侍奉师父膝前,只恐有不开眼之人冲撞了师父,六翼魔蝶虽然厉害,但如今还未真正长成,遇上厉害人物,只怕难以护住师父周全,所以弟子想用最后一点时间,帮师父做些事情。”
“你是准备灌顶?”许宣奇道。
女献不明白“灌顶”的意思,却能读懂许宣心中所想,摇头道:“师父今世修行与常人不同,体内没有半点法力,却能出口成宪,竟似融合了大道规则一般,弟子修为浅薄,不敢胡乱施为,坏了师父修行。”
“那你准备如何做?”
女献道:“还请师公赐我铜鼓一用。”
许宣从芥子袋中摸出铜鼓放在一边,道:“你自取便是。”
女献看着铜鼓,眼神温柔了许多,伸手一指,铜鼓忽然缩小数倍,变作一寸大小的吊坠。
“当年师父传授弟子剑心通明、洞察人心之术,此鼓又是弟子父王亲手铸成,自由许多妙用,弟子便将这具分身法力尽数寄托在铜鼓之上,佩此铜鼓,施法之人只要道行不及弟子,师父自能万法不沾。”
许宣双眼一亮,抚掌道:“如此正好,我也常担心灯儿安危,只是不知这铜鼓我们若是再敲响……”
女献看了看许宣,说道:“没有夔牛独足炼制的鼓槌,以师公如今肉身,只怕有些困难,强行击鼓,承受不住反噬之力,肉身必然崩溃。”
“好吧,那我们若是想你了,再去极西之地寻你。”许宣心中不禁有些遗憾。
见他再无吩咐,女献忽然拜倒在灯儿身前,以头触地,深深拜了三拜,口称:“师父保重!”
说完周身升腾起一团橘黄火焰,化作一道青芒,没入铜鼓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