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首狼身的苏修士没回答，继续用他的四条腿在城墙上稳步行走，很久过后，他才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对卡特惊喜的说道：“你猜我今天在来这里之前在想什么？我在想我在永夜长城，在我祖先征战过的地方我会遇到什么人，我猜过是六级以上的大魔法师，可能是光辉军团的将领，甚至可能弗兰帝国五大家族的首领，不过我没想到是四个学徒魔法师，其中一个还是女人，看啊，多么考验想象力的事！。

“不过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今年刚二十岁，和你们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比你们还厉害的魔法师和武士，我已经杀了八百个了！”他伸展手臂，跟卡特他们比划整个长城的范围，展示他和他的手下努力工作完成的艺术品。

“人活的多久，和心智的成熟度呈正相关。”陆奇开口嘲讽：“你从小生活在山林里，没有多和人接触，脑子里只有吃东西和杀人，所以你和我们一样大，脑子却比我们更幼稚。”

苏修士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以为你是谁，混血小奴隶，来教育我？我告诉你，哈，你以为你进入弗兰帝国，成了魔法师就了不起了？告诉你，弗兰帝国的血腥和黑暗远超过你的想象！”

提到过去的历史，苏修士情绪立刻转为愤怒：“你真的认为黑暗森林是荒蛮冷血、残忍血腥的黑暗森林吗，你真的以为生活在这里的种族都是未经开化，茹毛饮血的野人吗？你真的以为半人狼、半人马、吸血族等等的民族都是人类眼里的恶魔吗？不！”

他双手不太协调的做着一系列手势：“那是你们永恒之城的人南迁到这里，把天国山脉七十多个种族的人屠杀殆尽，你们把那些实力弱的人收为奴隶，把实力稍强的人埋入泥土，把一时铲除不掉的人驱赶到神山里，于是我们就成了你们嘴里的恶魔，畜生，黑暗森林成了地狱的代名词。”

苏修士的右手做了个横切的姿势：“当年你们到君王城时，我们的族人是如何款待你们的，我们用最好的美酒和蛋糕来招待远方来的客人，但换来的是你们无情的屠杀，为了权力，为了黄金，为了土地，你们无所不用其极。你们自诩是文明的代言人，是神明的宠儿，可是你们感恩的方式就是杀戮，今天我杀了你们八百人，但一百年前，你们杀了黑暗森林八十万人不止！”

“你们有怀疑过为何君王城到处都有先古遗迹，有怀疑过哪里来的那么多奴隶，有没有想过你们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看清楚了，那些黄金和白银的地下，盐田和花园的下面，埋葬的是数以百万计血腥未干的尸骸，其中就有我们半人狼族的祖先……”

卡特沉默了，白鸽也沉默了，艾拉攥紧了拳头，微微侧过身子掩饰震惊和悲伤。

故事的进展让多数人为之吃惊，没想到事情最后是这个样子的。所谓的善恶和正邪，在生存之下不是容易分辨的问题。

陆奇看了看沉默中的队友，适时的岔开话题：“历史有臭味，有血腥味，重要的是今天和未来有没有牛奶和烤肉的味道，如果有，那就足够了。我们是多数，你们是少数，永夜长城以南的人是多数，以北的人是少数，足够了。你说你来之前想过谁会在这里等你，说明你也知道万兽帝王的转化仪式成功率有多低，除了一点侥幸心理，我猜你也预测到一旦君王城发起反攻，你逃都没地方逃，死是必然，多活一天都是偶然，你想做的都做完了吗，苏修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