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陆奇和伽罗华走的不慢也不快,进入青草城时,天色已经渐黑,守城的人还是巡查队的人,这些大字不识,满心期待回家过年的守兵没有发觉气氛的异常。等到这班结束,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胜利兵团的士兵们没有出现,这并不意味着计划临时改变,而是这些精锐士卒都以不同的方式潜伏在周围,或许化妆成平民,等到需要的时刻,他们会拔出兵器,突然从你身边冒出来,封锁住城门,让飞鸟都无法出入,更或者顺便砍下你的头颅。
理由是你可疑,或者他们单纯的需要衬托气氛的血液。
大家都在快乐的忙活,青草城除夕的习俗是,不论职业贵贱,不论平时关系如何,都会短暂聚集在广场上,欣赏焰火表演,然后回到家里吃一顿并不丰盛,但热气腾腾的年夜饭,辞旧迎新,笑饮杯中物,围坐在桌前谈论长大的孩子和高寿的老人,诉说一年的辛苦和烦恼。民众们张灯结彩,小孩挥舞手里新拿到的玩具,蹦蹦跳跳,大人们相互谈笑,纷纷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跟大部分走向快乐和满足的人方向相反,他们是两个逆行者,逆攒动的人流,逆喜悦洋溢的气氛,高墙厚壁近在眼前,跟白雪家族土豪气质的家园相比,李男爵的府邸堪称是坚固的城堡。尖顶建筑富有文化气息,颇有古老的宗教艺术风格,几个不同建筑体相互连接紧凑,加上外面占地不菲的花园,在寸土寸金的青草城核心地带堪称豪奢。
小城堡外花园四季如春,适合冬季生长的植物装点出绿色,大理石雕像拥抱人工喷泉,水声潺潺,夜色如墨,花园外平民人流经过,走向广场,冷落了这座男爵花园,只有从府邸里传出的音乐和欢笑声,不合时宜的宣扬最后一点快活,却无法冲淡命运与死亡的枷锁。
陆奇和伽罗华站在府邸之外,静静聆听宴会厅里悠扬的管弦曲目。
“纪念逝去的日子,别离和相逢都是梦中喧嚣”
“小鸟飞去,朋友们奏响友谊的笙箫”
“不要畏惧别离,青春永不衰老。”
“今天双手放开,再握之际,我们又在何方?”
……
两个年轻的少男在静静等待那一秒钟到来,倒计时早就开启了,但唯独不知是一分钟还是十秒,不知是下一秒还是现在。伽罗华双手从口袋里神出来,他的手上戴着深红色的皮手套,这是他们组织的最独特标志。
巨大轰鸣声在妖焰的炽白后,才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及接着是四飞的玻璃碎屑。
音乐声戛然而止,凄厉的尖叫声取代了奢靡酒醉的莺声燕语,又是一声巨响,男爵府邸最上层的窗户冲出一波鲜红的火浪,伴随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争抢着从一切可宣泄的出口泄了出来,大门被逃窜的舞女撞开,猩红色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