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烛从床上爬起来,神志混沌,在镜子前一照,看到一双黑眼圈和深陷的眼窝。就连身上强壮的肌肉,也因为几天休息不好有些松弛。
看看沙漏,看沙漏,刻度指向卯时初,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
人在这个时候,是精神最差、心情最不好的时间。
想回床上睡觉,却睡不着,
潘洋调开系统面板
“神魔炼体二四层”
“阳气:365”
“武术:龙爪手、夺命连环三仙剑、铁拳功、大力金刚腿……”
这几个月,巫师城周围没什么大案子发生,因为稍微强一点的邪崇,都被他打死或吓跑了,他的精力也主要放在和四大家族斗智斗勇上,所以赚不到很多阳气,神魔炼体三四个月都没有进步。
“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夜雨烛心情不佳。
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一旦从紧张、频繁的训练中停歇下来,身体会迅速松弛,力量会在短时间内减弱,这是他前世就知道的健身尝试。
神魔炼体在内的功法,需要他永远保持战斗状态。但是这几天,他全天候忙碌公务,把时间浪费在计谋和人情上,没有时间杀邪崇获得阳气,也没有时间加大训练量维持身体。照这样下去,他的功夫不退步很大就算不错了。
“等处理完巫师城的事,我就把协令帅的事务交给别人。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和杀鬼上。”
想到这里,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宽大的木床被他压得咯吱咯吱响。
开元府的事情太多,他已经半个月没时间回家了,但他原来住宿的地方,被邪崇烧掉了,他就只好在让人在演武场玄武台边,修缮了一座小房子。
外面就是演武场,白天方便他练武,但晚上空寂冰冷,在黑暗中冷如深潭。
每当晚上风大的时候,外面总会传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
今晚,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潘洋决定出去看看。
简单穿上裤子,黑色窄袖长袍,不带帽子,把刺剑刀鞘挂在腰带上。
天色未明,走出佛堂。
迎面的夜空,什么东西拖着尾巴,飞曳过一阵绿光,紧贴屋檐边缘的夜空,骤然跑了过去。
“什么东西!”
夜雨烛奔跑出去,超重的身躯,在石板地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梆梆梆…梆梆!
跑到空挡的大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冷凄凄不染尘埃。
甚至初秋时的蝉鸣、蟾蜍、夜枭的叫声都不见了。
干净的让人心慌意乱。
庭院上空悬了十余个灯笼。
但此时,那灯笼的光芒略有些碧绿。
揉了揉眼睛,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夜雨烛这才明白,应该是体内邪气过盛导致。
正好一个转身,佛堂上空,竟忽然又闪过了一道人影。
“什么人!”夜雨烛怒了,在玄武台上走来走去,发出一声声愤怒的低吼。
“给老子滚出来!”狮吼功咆哮八方,但那跑来跑去的东西,没受到任何影响,而且开元府里值班的守卫,也没有跑过来询问异常。
“人呢?”
“开元府的人都死了?”
夜雨烛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南宫家的又要欠打吗?”
夜雨烛四处张望,拎着刀随时做出要砍的动作。
但就在这个时候,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庭院房檐下,几个灯笼七八个碧绿的灯笼散发幽幽的光冥。
几个淡绿灯笼排成一列,惨淡的影像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脸色异常诡异。
接着一个白影,从天而降,
雪白之手,直接按在夜雨烛的天灵盖上。
“轰!”
数丈白绫从女人衣衫下冲出,缠住了夜雨烛四肢。
他看到,站在他身上,把他当成蚂蚁踩的女子,有三十多岁,脸如白玉,略施粉黛,长发垂到膝盖,腰下悬一把黄色玉剑。
“老娘们,你是谁?”
“你就是镇鬼阎罗?崆峒派来取你狗命。”
“我不认识崆峒派的人!”
“南宫辉是崆峒掌门义子,你欺辱南宫家族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76,怜香惜玉?打爆崆峒梅箐风
崆峒派是什么东西,夜雨烛根本不记得。
巫师世界炼气门派如过江之鲫,有身怀绝技的,也有圈地骗钱的,夜雨烛记不住这些名字。
但看这小娘们的态度和功夫,崆峒派应该是周围的名门大宗,是南宫家的靠山,这次小娘们来,一定是来给南宫一龙报仇的。
但夜雨烛一点也不害怕,他不怕得罪南宫家,也不怕得罪什么崆峒派。
怕得罪人,他早就老老实实去拜南宫家的码头去了!
两只葱玉的嫩指,令人浮想联翩的色泽,迅速点在夜雨烛的肩井穴上。
短时间内,废了他两条手臂。
这种点穴功夫夜雨烛还是第一次见,比南宫家的武功高明多了。
“我乃崆峒弟子梅箐风。崆峒派乃天下正宗,五道名门,和你这种杀人如麻的凶徒不一样。我杀你之前,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梅箐风黄玉短剑舞了个剑花,黄中带绿的剑气萦绕不去,灿烂如星,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夜雨烛能看出,梅箐风的这两招剑招就比南宫家的剑术强很多,也同样证明,崆峒派的实力不俗。
“给我机会?”潘洋躺在地上,被小娘们踩在脚下,从他的位置抬头,可以一马平川看到梅箐风的鼻孔。
“向南宫家族道歉,赔偿南宫一龙白银百万两把你的修为锻体方法,毫无保留交给南宫家族从此以后,唯南宫家马首是瞻,他们说往东,你不能往西。他们让你往西,你不能往东…”
“那我岂不成了南宫家的一条狗?”
“这是尔等的福分!”梅箐风怒道:“尊卑父子军臣民,你一个寒门小犬,为何挑战四大世家的权威。士绅乡贤治理地方,连皇权都不得下乡,你区区一个小子,为了一己私欲,就滥杀无辜,天理不容。”
夜雨烛不乐意了:“世家门阀不该是天生的,死上一大批,为后来人提供通路。没什么不好。”
“要是人人都不从条例,天下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这世界,不是有钱人的天下,也不是有权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