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慎,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真到了那个时候,全村一百多户六百多号人口,就直接到西山头上躺着就行了,都是一个祖宗传承下来的,官府都不用费心盘查。
宛南在一边听着,眼眶却微微发热,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胀的发酸。
前世,父亲是葬在堂伯父家的旱地里。
伯父为了日后名正言顺的占有那一亩水地,说是费尽心机也不过分。
那旱地附近也有许多坟头,严格来讲,也不算很差,所以族长当时没有反驳堂伯,反而觉得堂伯心善,夸赞了他几句。
但是现在,宛南清楚堂伯心里的小九九,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堂伯听到族长说要在西山头买地,立马摆了摆手,说:“族长,不用......”
“族长。”宛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族长跟前,打断了堂伯的话头。
大人们都转头看她,眼中带着诧异。
男人谈事,女人回避,这是常识。
何况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
堂伯正想摆出长辈的威严,让宛南一边跪着去。
宛南却先他一步,噗通一声,直接给族长跪下了。
族长愣了一下,胡子都忘了揪,看着宛南问:“小碗这是怎么了?”
宛南看着族长,双眼通红,哽咽着说:“宛南替父亲跪谢族长。”
说着,不等族长反应,直接对着他磕了三个头。
“族长,族里的公款不能随意挪用,给我父亲买地的钱,我以后会慢慢还上的,族里的恩德,我和勋南都会铭记在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勋南,长大后为家族做出贡献。”
堂伯:“......”
族长摸了摸宛南的头,感慨的说:“你父亲是我看着长大的,按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爷爷呢,他从小就稳重知礼,对族亲颇有照顾,扩办族学的事,还是他提议呢,他为族里贡献颇多,如今区区一块地,族里还是供的起的。”
族长越想,就越伤感,一拍大腿,豪气干云的说:“不行,西山头还是不行,配不上阿烺,得去秋夕山。”
众叔伯们齐齐嘴角一抽,看了看族长,又齐齐转头打量宛南。
秋夕山?那把这丫头卖了,这钱估计也还不上。
堂伯还在试图说服族长:“族长,其实不用花费族人的钱,我就有两亩旱地,在南坳,你知道那里的,风水不错,以前专门请先生看过的,自家祖上留下来的地,怎么也比买来的别人家的地要好,您说是不是?想来阿烺也不会介意。”
族长摸着胡子沉吟,似在比较。
“南坳啊,老德子家那位就是葬在那一块吧?”族长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块不错的地方。
堂伯点头:“正是,跟我家地挨着呢,刚修的风水。”
族长点点头,心想那里貌似也可以?
毕竟是阿烺祖上留下的地,他在下面住着也会比较有归属感?
或许还能跟自家祖宗住一块?
宛南在一边急了,她一把抱住族长的腿,眼泪汪汪的说:“族长,南坳地势太低,不行的。”
堂伯微怒道:“南坳地势低那叫八方聚财,小孩子不懂别胡闹!”
聚个鬼的财,聚财也不见你给自己留着。
宛南心里好生气。
她对族长说:“南坳地势太低,聚不聚财我不知道,聚水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