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门,她就听到有人议论说:“这俩孩子可真是可怜,死了爹又塌了屋,接下来可就只能搬到老烁家了吧。”
另一个说:“什么搬不搬的,不本来就是他家的?这俩孩子不就是他养大的?”
“那不一样,以前只是吃,现在还得包上住,家里孩子一多,可又得挤。”
“这不能吧?老烁家不就是一子一女?刚好跟这姐弟俩一起住,哪儿挤了。”
另一人嗤笑说:“屋子不挤,人心里挤,这都不懂。”
宛南面无表情拖着东西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的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浅水区,她把东西放下,深深呼吸,一瞬间有些茫然。
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时候,她听到陆风年从远处走来,冲族长喊:“爷爷,来叔说,财主家送了二十石大米到谷仓了。”
族长正在检查村民的房屋,闻言,诧异的回头,看向自己孙子:“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风年缓缓淌着水走过来,说:“财主家送了二十石大米,直接放到谷仓了。”
族长一脸莫名其妙:“他没事送大米过来干什么?”
陆风年摇头:“人家把米放下就走了,来叔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族长揪着胡须,问一边的叔伯们:“清明的供奉清单,我发下去了?”
众人摇头。
别说没有,就算是发下来了,要上缴供奉了,也不用二十石大米这么多啊。
二十石,这怕不是供奉,是要填山。
众人摸不清头脑。
一边的宛南听到这话,眼睛却瞬间亮了。
她赌对了!
瑜哥果然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愿意帮自己。
当下不再犹豫,直接拖着一大袋家用物什,往堂伯家的方向走。
既然大家都觉得她该去堂伯家,那她就好了。
堂伯家在南坳的枇杷果园被冲毁了一半,此时正心疼的不行,带着儿子在果园里忙活。
伯母心情也烦躁的很,枇杷园虽说不上高产,,但每年都能赚上十几两,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当年,他们长辈留下了家产中,除了土地是平分的之外,剩下的就是祖屋和果园,堂伯家居长,选了果园。
宛南的爷爷是次子,得了祖屋。
这一直是堂伯家得意的地方,枇杷园这么多年来所创造的收入,都够他们搭建好几座房子了。
现在好了,枇杷园被毁了一半,大部分还是被拦腰冲断的,等它们长好开枝散叶开花结果,还不知得等多久。
这个时候,伯母就又想起别人跟她说的,说宛南嫌弃南坳不聚财,聚水。
这个小扫把星,真是指哪衰哪!
门口传来敲门声,伯母不耐烦的走出来,问:“谁呀。”
宛南把东西放在门槛边,冲伯母露出温婉的笑:“伯母,祖屋被水冲垮了,我把东西搬过来了。”
伯母眼角一跳,看着宛南,脸瞬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