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瑜鲜少这般近距离与人对视,何况还是女孩子。
他条件反射的后退两步,垂下头,微微撇过脸去,甚至还伸手捂住脸上的帷纱,就怕一阵风吹来,把面纱吹跑了。
宛南看着陆风瑜这样,心中的委屈瞬间转移到心疼瑜哥上了。
她的瑜哥这么好,却又为何要遭这种罪呢。
像刚才那个智障,心肠那么坏,上天却也不吝啬的赐予他一副好皮囊。
宛南用袖子擦擦眼睛,把手掌摊开给瑜哥看:“就手受伤了,不过是皮外伤,就是磨破了皮。”
陆风瑜垂着头,转过来看了她的双手一眼,眼中仿佛酝酿着风雪,冷冷的扫了那昏倒的男人一眼,又问宛南:“他对你做什么了?他推你了?”
别说别人,就是宛南对上陆风瑜这样阴冷的目光,也不由得心里发悚。
瑜哥该不会要杀人吧?
宛南立即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呢,我是自己摔倒的。”
陆风瑜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站起身,对陈大夫说:“陈大夫身上可有带药?”
陈大夫背着个药篓,里面装着稀疏几根草药,显然这次西山之行,没有找到想要的。
他走过来,看了宛南的手一眼,又看了宛南一眼,眼神闪了一下,突然开口问:“这是哪家的姑娘?”
俞七在一般插嘴:“她是陆将军家的。”
陈大夫眼神更古怪了:“陆将军?陆称烺?”
陆风瑜点头,对陈大夫解释说:“正是,陈大夫,你还记得陆将军?十年前,还是陆将军把你推荐给我父亲的,不知道你还记得这些旧事吗?”
虽然这么问,但陆风瑜知道,陈大夫大概率是不记得的。
毕竟陆将军出殡的时候,陈大夫作为旧友,连去看一眼都不曾,更别说上灵堂上香。
陈大夫看着陆宛南,目光转了转,良久,摇头:“不记得,我脑子要有这么好,我可不就早回家去了,留在这异乡多年,你以为真是为了救你?嘁,烦人。”
陈大夫记忆不好,旧事多忘,连故土就记不起来了,何况故人。
陆风瑜无话可说。
俞七瞪着陈大夫,气的不行。
这个陈大夫,仗着医术好,胆大包天,竟敢这样跟少爷说话,大不敬!
不过,陈大夫对宛南倒算是和蔼可亲。
他从对宛南说:“我没带药,不过你这也不严重,且随我回去,我给你包扎一下,三日不碰水,自然就好了,保证不留疤。”
宛南跟在陈大夫旁边,也对这手上的伤有些担忧,毕竟不能给弟弟发现,不然又要哭。
“我不可能三日不碰水。”宛南说:“做饭洗澡的,避免不了。”
陈大夫瞥她一眼,竟然伸手摸她的头,看模样甚是亲切,恍惚间颇有当家亲长的架势。
“小孩子家家的,做什么家务呢?让他给你送饭去。”陈大夫指了指身后的俞七。
“女孩子就该呆在家里,阅书对画,赏花喝茶,做什么劳什子的饭?烟熏火燎的,累不累呀。”
拖着长工跟在众人后面的俞七,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呦呵,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宛南是哪家大人的深闺小姐呢!
这话说的,连宛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看着走在一边的陆风瑜,笑着转移话题:“瑜哥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