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说得是,有兰若如此,确实是我楚家的福分。”屏风后一个挺拔的男子负手走了出来,丰神俊逸,还有一丝王者气概。
南晴最先反应过来,“参见太子殿下。”
傅兰若沉浸在欢喜和惊讶中,一动不动,连见礼都忘了。南晴低声唤她,她也没听见。
“不必多礼。”
南晴乖乖蹭到楚徽柔身边,两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即将开演的好戏。
太子走到傅兰若面前,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好几次想要擎起她的柔荑,却又放下了自己的手,一双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半晌才低声道,“我着人给你送东西,你总是半推半就,不肯全收,我派人给你送帖子邀约相见,你也推三阻四地不肯前来,你是在躲着我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傅兰若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抵着凳子,退无可退,只能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我不能那样。”
“为什么?”
“因为......男女大防,我不能私下同.....外男会面。”傅兰若绞着手里的帕子,声音越来越小。
太子进了一步,“胡说!我楚国民风开放,何时需要男女大防?”
“那......那就是身份有别。”傅兰若声若蚊吟,脸涨得通红。
楚萧韶低吼道,“就因为我是太子?”
傅兰若眼眶中的泪珠都快落下来了,“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萧韶心疼她,不忍相逼,“我好容易求了皇姐,趁着外面人多,乱糟糟的,才能见你一面,和你说上两句话。”
“殿下?”傅兰若抬头,对上他深情的双眼。
楚徽柔打破这暧昧的气氛,“今日的赏花宴,是韶弟的意思。”
傅兰若十分感动,“我......怎么值得这样劳师动众的,就为了我?”
“你是天底下最值得的那个人。”楚萧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边齐芳若发现南晴和傅兰若不见了,苏姣姣又是个口快心直的,不小心把长公主派人把她们俩带走的事情说了出去,齐芳若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派人跟到了暖阁。
兰草劝道,“小姐,这样不好吧?毕竟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咱们自己的府里头,万一冲撞了......”
齐芳若提高了音量,“你怕什么!我胞兄是驸马爷,公主和二哥哥举案齐眉,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是见有贼人往这里来,担心我皇嫂的安危,才跟到这里的。”
兰草死死地拽住她,“小姐......可别再往前了!你看前面那些侍卫,好像都不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里头会不会还有别的人?”
“还有别人?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若是客人,皇嫂也定会给我引荐,不如我现在就去;若是贼人,那我正好可以保护皇嫂。”齐芳若甩了好几次,兰草都不肯放手,“你这个贱婢,你也敢来拉扯我?小心我回去就禀明了父亲母亲,找个人牙子把你给发卖了,或是把你卖到那勾栏瓦舍里,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厉害。”
“小姐!”兰草立马撒手,跪在地上,低声哀求,“奴婢都是为了小姐,还望小姐三思啊!”
南晴自小习武,耳力胜过旁人,听到外面的好像有动静,“好像有人来了。”
太子满不在乎,“我身边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普通人近不了这院子。”
南晴皱了皱眉,略沉吟了一下,“只怕来者不善。”
楚徽柔有些气恼,“是谁这么大胆?兰泽,你出去瞧瞧。”
傅兰若冰雪聪明,已经猜到来人,“只怕是有人发现我和晴儿不在,思念得很了。”
“姐姐是说......”南晴摇了摇头,“她没那么无聊吧?”
太子不解,“你们说的是谁啊?”
楚徽柔轻笑道,“除了你的那身桃花债,还能是什么?”
“我来的时候,轻车简从,侍卫也没有和我一起进门,怎么会被人看到呢?”
“我的太子弟弟是人中龙凤,自然是引人注目了。”
“皇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寻开心。”太子不悦,“那些庸脂俗粉,我是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的。”
门外。
“齐小姐安好。”兰泽远远看到了齐芳若,故意绕到她身后,冷不丁吓了她一大跳。
齐芳若惊魂未定,“啊!兰泽姑姑?您怎么在这儿?”
“奴婢也想问,齐小姐怎么也在这儿?”
“啊......我在梅园里转悠,不小心就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这里来了。我有些渴了,看大这里有个院子,就想着进来讨杯水喝。”齐芳若慌乱解释,却不想越描越黑。
兰泽冷声道,“梅园离这里隔得十万八千里,小姐可真是不小心。既然如此,那奴婢就送齐小姐回去吧。”
齐芳若仍旧是不死心,“姑姑,我就是想进去讨杯水喝,我没有别的意思......”
兰泽的脸阴沉着,“这整个公主府,只有长公主和驸马两位主子,若是没有他们的准许,奴婢们怎么敢随便招待客人。不知齐小姐怎么就认定我们公主一定在里面呢?”
“不,我是看见有贼人闯入,我担心皇嫂的安危,所以我跟到了这里。”
“可方才齐小姐不是说自己是迷路了吗?”兰泽的眼中闪烁着精光,还有一丝不屑。
“那是我胡诌的,我就是因为担心皇嫂,才......”
“清宁郡主武功高强,有郡主相伴,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齐小姐还是请回吧。”兰泽一招手,一位小丫鬟走上前来,“你送齐小姐回去,这边人迹罕至,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扫净,齐小姐身骄肉贵的,仔细着,别摔着齐小姐。”
齐芳若恨恨地,却因为她是长公主的贴身姑姑,不敢发火,只能咽下这口气,“那芳若就先告辞了,还请姑姑代芳若给皇嫂请安。芳若唐突,还望姑姑莫要见怪。”
兰泽阴阳怪气道,“齐小姐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奴婢怎敢怪罪齐小姐?还望齐小姐莫要嫌弃奴婢粗笨、不会说话才是。”
齐芳若尴尬地笑笑,待兰泽走后,才失望地离开。
兰泽略略一行礼,楚徽柔道,“是她吗?”
“正是。公主果然英明。”
南晴疑惑道,“难道柔姐姐早知道她要跟来?”
“她自小爱慕太子,谁知道阴差阳错,被父皇指婚给了大皇弟,她心有不甘,肯定想尽了办法要接近韶弟。”楚徽柔话锋一转,“还是兰若妹妹好,我和母后都喜欢。最要紧的是,韶弟也喜欢。”
傅兰若被羞红了脸,“公主又在取笑我了。”
暖阁里其乐融融,和外面的冰冷全然不同,好一会儿,楚萧韶才和傅兰若依依惜别。
回了赏花宴,苏姣姣把她二人拉到一边,悄悄询问长公主把她二人唤去所为何事,傅兰若想起楚萧韶的样子,一言不发,南晴则因为人多口杂,不好明说,只推说下次,下次一定告诉她。苏姣姣只得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