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曲明煦院内。
曲明煦住的院子是个四合院型的大院,大门开在南边,北面是主卧,东西各一个侧卧。卧室空间较大,除床帏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以竹帘相隔。曲明煦年纪轻,住东厢,主卧和西厢分别是高傲的何修杰和面相凶恶实则脾气不错的伍俊义。
伍俊义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他作为一个镖师,昨天固然喝醉了,今日恢复的倒挺快,早晨醒来时也只是略微头痛,远不到起不来床的地步。昨晚回来时他倒是撑着洗漱了一番,如今也无甚酒气,便换上松快干净的衣服,起床。
伍俊义推开房门,宽阔的院中空无一人。他无意打扰其他人,便从水缸里鞠了一捧水,简单醒醒神,便走到角落空旷处,开始晨练。
说是晨练,无非是活动下拳脚。伍俊义的武器是一把大刀,观其身材,便可知他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在院子里实在伸展不开。稍有不慎,怕是房子都要给他拆咯。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何修杰也起床了。来好友家赴宴,几位男子均未带换洗衣物,事实证明柳轻青还是挺贴心的,均为大家准备好了。只有何修杰,带了一皮箱的东西,换洗衣物,常用洗漱器具,把玩的小物件等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竹园度假的呢!
此时,伍俊义便看着何修杰推门而出,姿态从容。
他换了一套月白色的锦衣,那衣服不知是何面料,在早晨的微光下泛着水一般的波光。束发用的是一鼎精致小巧的玉冠,腰间亦悬挂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他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端着竹园小厮为大家准备的木盆,径直走到水缸边打了一盆水,便迅速折返回房间了。
伍俊义感觉,如果不是柳轻青不允许外人如小厮奴仆入竹园,这何修杰说不得要把家搬过来,一个院子怕是都不够他的仆人住的。
好在伍俊义与这类贵公子接触的也不少,基本上你不去主动招惹他,他连正眼都懒得瞧你,更何况找你麻烦了。
比起何修杰,伍俊义更关注曲明煦。昨夜二人相谈甚欢,但不知为何,伍俊义总觉得曲明煦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架势,偏偏他酒量不佳,到了最后简直是烂醉如泥,还是小厮把他搀回来的。
宿醉伤身,曲明煦那小子一看就是很少喝酒的,伍俊义不由有些担忧。
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已经是辰时初了,曲明煦房中依旧毫无动静。有小厮在院外敲门问可要用餐,伍俊义回了句稍等,便走到曲明煦门前,伸手欲敲门。
手还没碰到门,伍俊义便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镖师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这下伍俊义也顾不上失礼与否,一边大喊着“曲明煦”,一边侧对房门,以肩背力量狠狠撞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打开。透过竹帘,看着卧房内满地的鲜血,伍俊义渐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