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瞬间，从霍拉斯挣扎着倒在地上到他没有呼吸，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

所以当王可站在门口回头，看见倒在台阶上的尸体中有淡白的雾气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时，他已经没有惊讶的情绪了。

幽灵？

这是A10巫师世界确实存在的一种神秘现象，那些死亡后有着极大怨念，不敢“往前”，不敢“放弃”的巫师，可能会化作幽灵，他们拥有生前的记忆，以及独立的逻辑。

当然了，他们也保持着死亡时的伤口和姿态。

幸好霍拉斯教授的主要伤口都在前胸，他的衣服遮住了那惨不忍睹的位置。

化为幽灵很明显不是什么自我选择的行为，矮胖的巫师老头满是茫然，他的脸上还带着仿佛凝固的痛苦表情，嘴巴微张，像是要念完刚才那个没有念完的咒语。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他教出过不少知名的巫师，对于他来说，天才少年少女就是一颗颗等待着被他摘取的果实，他组建的俱乐部就是将这些饱满的果实装起来的篮子。

可惜的是，在霍拉斯收集的果实里，有一颗给他带了一生的污点。

那就是小汤姆·里德尔。

人们现在称呼这位为神秘人，或者是……黑魔王。

王可在小路上看到的几个兜帽人，只可能是黑魔王的手下——那些忠心耿耿丧心病狂的食死徒们。

成为幽灵的霍拉斯没能留下太多信息，他只来得及分辨出这个屋子里站着的人他确实都没见过，唯一认识的家养小精灵泡泡痛心地站在一边，仿佛没有注意到漂浮而起的幽灵。

当这个矮胖老头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后，他感受到了召唤，在A10幽灵是无法随意活动周游世界的，他们只会返回生前珍视的地点，然后一直驻留在那里。

霍拉斯知道，他要回到霍格沃兹，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去了。

一系列的变化发生的太快，王可只来得及问出一句话。

“是黑魔王开始清剿异己了？还是因为……当年的秘密，所以才派人追杀你？”

霍拉斯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当他漂浮升空，快要触碰到天花板时，老人的嘴里只是喷出了银白的液体，那是霍拉斯死前嘴角溢出的鲜血。

苦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做出了回应，霍拉斯的半截身子已经穿过了天花板，在这最后的时刻，犹豫的情绪只是一晃而过，他银白短胖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咔哒！趴在台阶上的尸体手里握着的那个箱子，像是被解除了什么机关，或者防御性的咒语。

王可没有去看箱子，他又望了望门外，几个食死徒已经分散开来，沿着小路检查屋子，以及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们追着霍拉斯幻影移行至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泡泡，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为什么能进来，这里不是米色瑞家族的旧屋吗？”

泡泡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王可语气急促地又问了一遍。

“他……他认识泡泡的主人……这里……主人离开时……给他留下了……”

抽泣着的泡泡半天也没说完一整句话，但是王可已经脑补了最大的可能情况。

上一位征召者，泡泡的前一个主人是认识霍拉斯的，看样子两人的关系肯定比泛泛之交要亲密。

那位征召者允许霍拉斯进入旧屋，也就是说给这位老教授提供了一个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