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扭动一下膝盖,膝盖骨上的叶子就会随意的乱动,富有刺棱的叶子边则是一点点的刮着韩小珍的血肉。
一种灼烧还有被冰镇过冰火两重天的疼痛。
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头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还是昨晚上照镜子,其次是现在。
韩小珍睡着了。
等到了东区墓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墓园的大门口铺就着白色细碎的石子,踩起来咯吱作响。
“怎么脸色那么差,是没睡好么,要不要回车上睡会,我很快就回来。”
薛姐担忧的问着韩小珍,手上举着一把黑色,带有蕾丝边的遮阳伞,怀里则是静静地躺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没事,我出来走走,唔!嘶......说不定会让身体会好受一点,估计就是睡多了。”
韩小珍苦笑着。
“真的没事?”
“是真没事,薛姐还是快点忙自己的吧,过几天就要去报名点签到了,希望在比赛前夕,薛姐能有个好心情!”
韩小珍俏皮的对着薛姐比了个心。
薛姐苦涩的笑笑,不知为何,眼圈在没有一丝预兆情况下红了。
两人撑着伞,走向了墓园内部,里头竖着或大或小的墓碑,山里的秋天总是来得特别早,市里的热气还没散透时,这里就已经变得格外苍凉。
墓园里有种不少的的柳树,但早就脱落了叶子,变成干突突的枝干。
今天,是来看薛姐的儿子以及她的丈夫——一个刚出生不到两岁就死亡的孩子,还有一个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却因为一场爆炸而死亡的爱人。
算是给薛姐在比赛前打打气,至少在比赛的过程照片那个希望她不要乱想。
还没走到所要到达的目的地时,韩小珍就在墓园里看见了一个老人,老人的身旁站着穿着红色衣服的一男一女,是志愿者。
老人的怀里正躺着一只猫,准确的说是怀里躺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猫,正用脑袋磨蹭着老人的身体。
当它睁开眼睛时,韩小珍意外发现猫咪的眼睛里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尖锐的獠牙上也缠满了那个玩意。
男性志愿者在拿着一把铁铲,拔过草之后,锄着临着两边墓碑中的空地,挖了很深的坑。
“阿花......”
老人噙着泪,抚摸着猫咪的毛皮,明明说好要克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却怎么都忍不住翻涌下来。
薛姐走着走着,却停下来了,韩小珍伸着脖子,看向薛姐在看的地方——那个老人,还有她怀中的猫。
也仅仅只过了十分钟,男性志愿者才从坑里爬了出来,抹了把汗:
“好了。”
“谢谢。”
老人抱着猫,深深地对着两位志愿者鞠了一躬。
“奶奶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女志愿者搀扶着老人,像是说到什么伤心处,鼻子发红,抽了抽。
老人点了点头,又用手抚摸了猫咪的脑袋。
“阿花,再见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希望咱们下辈子还能......再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