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施主天赋异禀,以二十之龄踏入神筑之境,如今虽被困在九重多年,可一旦放下心魔,必然会立马踏出一步,成就宗师。”
苦厄叹了口气,一双浑浊苍老的眼眸中隐隐带着一抹忧虑。
“心魔?大师如何看出冷司首…有心魔?”
赵君眉头轻挑,有些诧异地道。
“冷施主身上煞气太重,眸中又蕴含死意,怕是曾有经历刻骨铭心啊。”
苦厄摇头苦笑,以他佛性,如何看不出冷非夜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的一颗死心。
这样的人,虽能在武道初期一往无前,可一旦遇之瓶颈,怕就要困扰一生。
冷非夜双生灵根,且都是上品,本身天赋自不必多说。
又以杀戮证道,这些年在赵王都中,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死于其手,境界提升极快。
可…
神筑之上,灵武宗师,虽是这下五国中的至强境界,可苦厄却知晓,这一境界,方才是凡人与修者真正的区别。
换句话说,灵武之下,凡体俗躯,终究未能超脱凡之一字。
而唯有迈出灵武一步,将真元与肉身合二为一,才是武道根基。
下五国之所以难有人突破灵武,倒不是此地之人愚钝无知,而是这大地山野中的灵气实在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撑修者踏出那一步。
而像苦厄等寥寥几位宗师,无不是气运加身,曾在遗迹古境中得遇大造化。
“记得她初来赵都时,还只是个孩子,那时候,她就展露出了比常人更冷漠残忍的心性,朕封她为守城司统领,没想到仅仅几年她便立下无数大功,坐上了司首的位子,这些年赵都风云变化,唯有夜司首一直对朕忠心耿耿啊。”
赵君怅然一叹,似是在追忆往昔岁月。
一个女子,能够摒弃风华,在最美的年纪染血双手,成就罗刹之名,可见这冷非夜内心,当真冷酷残忍。
可同样的,这样的人,向来死忠,因她心底,本就无求。
除了…杀戮。
“陛下,五皇子和齐妃到了。”
卓远从殿外走来,躬身拜下。
“让他们进来…”
赵君脸色一冷,眉宇间隐隐带了一抹杀意。
倘若这母子俩当真敢拉拢守城司统领,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如今朝堂,大臣将军各投新主,站队明显,可赵君从未干涉。
他年事不高,却早晚是要从这个位子上退下,诸位皇子都已成年,也是时候该展露手段,各谋出路了。
这世间法则,弱肉强食。
帝王强,国便强。
若是日后坐在这大赵皇位上的,是一个懦弱无为之人,怕赵氏,也将会覆灭在他国铁蹄之下。
赵君从未干涉皇子争权,因为他想要的,就是一个最强的继承者。
可守城司,是他手中钳制天下的利剑。
在他没有退下皇位之时,谁若敢碰,谁就得死。
当然,整个赵国都知晓,守城司权力重大,若说这些个皇子没有半点心思,赵君自然也不信。
可凡事,都要有个度。
“拜见父皇!”
“拜见陛下。”
赵寻与齐妃两人并肩走来,站在殿下躬身拜下。
“说说吧,怎么回事?”
赵君看都不看两人一眼,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
从他本心,确实不曾将这五儿子放在眼里。
一个齐国舞姬所生,他能给他皇子之尊,已是天大恩宠。
太子、老二、老三,甚至老七争夺皇位,他都没有半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