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熏道:“月老你真是闲,人间那么多该牵红线的姻缘你放着不管,净在天界到处管闲事。”
“怎么能这么说嘛,这不是跟你关系好才问问的,不说就算了。我也是很忙的。”月老无趣道。
呈熏看了眼月老,计从心来,凑在月老耳边说了些什么,月老看看她,道:“那我要五坛你酿的桃花酿。”
呈熏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趁火打劫,我跟你要的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谁说不贵重,我就是靠这个来吃饭的。”
“你确定这个只会对凡人有用,对仙人没有用吧。”
“应该是,我司管的只是凡人的因缘,若是对仙人也有用就不是现在这番地位了,但是,你想有效也是可以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的。”说着用他的桃花眼瞅了瞅呈熏。
呈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用不用。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说着却见太上老君从桃花林的深处走出来,他身后的人一袭青衫,眉似远山,眼似繁星,鼻子英挺,两片薄唇微微抿着,透出一种清冷,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的眉头微微地锁着,不知是为这宴会开的毫无来由还是请他来的毫无来由或者这两者都毫无来由。
呈熏细细打量了泽泱,嗯,果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小小年纪就这么老成是非常不好的事情,这个人啊在什么年龄段就应该干什么事情,当然仙也是一样,呈熏想着,但转而又想到,也许就是这样自己才跟泽泱差距那么大。呈熏摇了摇头,让这些古怪的想法从脑中散去。
呈熏摇头的时候头上柳枝轻轻地摆了两摆,泽泱向她看去,心中一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自觉地将目光停留在了呈熏脸上。呈熏刚从纷乱的思绪中抽出来,抬头向泽泱望去,四目相对,泽泱不露痕迹地移开目光。
呈熏见太上老君已经引着泽泱走近,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莲步轻移,袅娜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老君真是稀客呀,今儿没有丹药要练?”
老君白了一眼呈熏,这戏做的真是,“呈熏上仙多年不曾宴请大家,此番如此隆重,老夫怎能不来啊。”
呈熏又跟老君无关痛痒地寒暄了一阵,才转向泽泱,道:“这位……”还没有说完就似脚下绊了一下,向泽泱一扑,泽泱犹豫了一下是否要接住呈熏,呈熏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泽泱的手腕,将自己手腕上红线的另一头飞快地系在了泽泱的手腕上。
泽泱自然是看到了一切,却并不拆穿她,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呈熏直起身子,看看自己的手腕看看泽泱的手腕再看看手腕间的红线,若有所思地愣了半晌道,“果然是天意。”
太上老君知道呈熏在做戏,配合地追问道:“上仙说的天意何解?”
“本仙前两月做梦,梦到了女娲娘娘,她对我说,我已经六万岁了,算算也是可以收徒的年纪了。我是觉得收徒此事是靠缘分,不得强求。但娘娘说缘分要来了。”呈熏顿了顿,她其实真的梦见了女娲娘娘,梦里自己是小时候的模样,女娲娘娘摸着她的头道“小熏,缘分要来了……”然后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她一点也听不清,只是隐隐地记得女娲娘娘的口型,还有她怜爱不舍的神情。呈熏想了想,最近能有缘分的事情,除了收徒弟还有什么,于是就顺水推舟编一编。“等我醒来,手边就多了这样一根红线,而刚刚这红线竟然自己缠到神君的手上,想来是女娲娘娘的暗示。”
其实,这根红线只是刚刚呈熏向月老讨来的用来缠到凡人身上牵姻缘的普通的红线,对于神仙是没有用的。太上老君听了呈熏的这一套说辞感到头上有一大滴汗水流下,但是看到呈熏屡屡送来的眼色,只好硬着头皮说:“竟有这样的事情,大抵是女娲娘娘的意思吧,但是,这……”太上老君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让泽泱从了的话,只是紧张地看着泽泱的神情。
泽泱的脸上还是淡淡的,他并没有拆穿呈熏,只是看着他俩也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