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逃了,不过它已被我打成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恶。”
呈熏看了看泽泱,他毫发无损地将那凶兽打成重伤,但是还让它逃了,有两种可能,其一,当时我已受重伤,他为救我而舍弃了追凶兽;其二,就是泽泱跟那凶兽有什么牵连,似乎是听见那头狮子叫他“哥哥”来着。
泽泱看着呈熏深思的表情,不禁有些无奈,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呈熏抓住自己的手。呈熏突然从沉思中惊醒,她又一次地把自己想的事情传递给了泽泱,她顿时满脸通红。
“这两个原因都有,前者更多一些。”泽泱轻轻地叹了口气,“那雪狮是我表弟钟尼。我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他性子很温和,是钟山下一任的山神。几十年前,他在弱水救了一个仙子,两个人情投意合就在一起了。他们等了好几年那仙子终于怀孕了,但就在这时战神杀出来抢了他的妻子。当他过五关斩六将,冲到战神神殿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妻子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已经跟战神私通很久了,连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钟尼一怒之下杀了战神,然后成魔了。”
呈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首战要降服的妖物并不是表面上无恶不作的凶兽,而是一个被逼成魔的仙人,怪不得泽泱之前缩手缩脚,想必钟尼之前也是个善良的仙。
“但是他确实对你下了杀手,我知道钟尼已经不是以前的钟尼了,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只知道杀戮。”泽泱的声音凉凉的,带着淡淡的忧伤,他转过头看着呈熏,眼中带有愧疚,“这次让你受这么重的伤,是我的过失。”
呈熏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泽泱,但是她觉得她比泽泱大了两万岁,又是他的“师父”,做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
呈熏老成地握住泽泱的手,呈熏的手暖暖的,而泽泱的却是凉凉的,泽泱被这样一握有些失神。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失声又不是大事,养养就好了,再说又不影响交流。功力没有了也可以再练,不妨事的。谁叫我是你的师……”
就在呈熏“父”字还没有出口的时候,泽泱恨恨地瞪了呈熏一眼,硬生生地把手抽了出去。呈熏的长篇大论硬是被憋了回去,哎,泽泱这性子真是,得好好教育一下。
呈熏把泽泱气走以后自己又睡了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一个穿白衣的水灵灵的丫头走进来,恭敬地说道:“上仙醒了?山主想见见上仙,奴婢给上仙更衣吧。”
山主?听说好像是泽泱的姥姥,在人家的地方养伤,自然应该去拜见一下主人。
呈熏点点头。
呈熏穿了一身翠绿的裙子,袖口绣着几片柳叶,懒懒地挽了个髻,插上平时常戴的柳枝簪子。她本是柳树,不管怎么打扮总是有种慵慵懒懒的意味,别有一番风情。
呈熏到大殿的时候,泽泱已经到了多时了,跟钟山山主在说些什么。呈熏走进去,看见钟山山主是一个头发花白但是依然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呈熏上前施了个礼。老太太和蔼地说道:“呈熏上仙吧,很有女娲娘娘当年的风范。”说完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笑笑。“这次凶兽的事情,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泽泱他难辞其咎,这几日你就在这好好养养身体,让泽泱好好照顾你,给你赔罪。”
呈熏心想,虽说泽泱在降怪的时候有所顾虑不使出全力,但是自己总归还是人家救的,赔罪自然是说不上。再说自己堂堂上仙,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姐,也不需要泽泱来保护。于是,呈熏想为泽泱辩解一下,但是出口的只是撕裂的音节,这才想起来自己说不出话。
“好孩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太太顿了顿,“此时是因我们钟山而起,连累了旁人,钟山本就有责任。老身老了,只好让泽泱代我去承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