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茉莉这里,手持陆狂生的霸王枪,虽然不是很趁手,但杨家枪枪法纯净,没有丝毫棍法上面的带打之技,加之也是用的长枪,若不是杨家枪讲究步法要活,倒是这不摇颤的硬枪更合适些。
起手高吊四平枪,将枪托开,稍离胸前,后转中四平,取一青龙献爪势。世人皆知六合拳,无人知道六合枪。
截,进,拦,缠,拿,直,六枪徐茉莉不知道练了多少万次,从白蜡杆子到镔铁,徐茉莉的枪法也逐渐大成。
枪头刺破空气带出阵阵尖啸,一十八枪势扎完,一剪步跳出,以一鹞子扑鹌鹑势破敌中四平。徐茉莉的一套枪法才算打完。
“呼!”轻吐一口浊气,放好枪,又将刚刚耍枪时散开的长发重新扎好,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的徐茉莉眉头轻佻,到哪儿都不能落了自己彬舒公主的威风,可惜自己当年没学大开大合的枪法,用她那老师秦良玉的话就是跑的快点就行了,为师自会帮你解决,你再厉害有我厉害吗。
想到自己那可恶师傅嚣张的嘴脸,徐茉莉就想拿枪狠狠的朝陆狂生身上扎去,诶?等等!为什么扎的是陆狂生。
“贾三一那个臭老头,说好把我的刀送过来,结果到现在还没个音信。”徐茉莉一边嘀咕着,一边往操场外出溜,她又饿了。
低着头,想着公孙大娘答应自己做的酱肘子,又想到宫里从来不让自己吃酱肘子,徐茉莉一头就撞上了想要看看出什么热闹的陆狂生。
说来也巧,一圈人围看徐茉莉耍枪,自是密不透风,因此早就过来的陆狂生也挤不进去,当徐茉莉练完后往人群外走,这帮家伙连忙让出一个口子,陆狂生则是见到有口子后快步就往里面冲,两人就这么来了一场硬核碰撞。
我的天!这是要出事,在场众人都是见过早上两人的那场battle的,这要打起来自家当家的还不得溅自己一身血啊,赶紧该干嘛干嘛。
于是练刀的练刀,耍枪的耍枪,俨然一幅好好习武,报效国家的样式。
“陆狂生!老娘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跌坐在地上的徐茉莉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待看清楚何人后徐茉莉怒了,欺人太甚。
陆狂生倒没什么事,就是自己的护体罡气被激发出来了,怀中的木盒也掉了出来,木盒碎裂,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把不到一米的唐横刀,通体玄色,样式与陆狂生那柄差不多,就是多了些许烫金的花纹,依稀能看出是小篆书写四个字——舒吾愁兮。
“我的刀。”徐茉莉见到摔出来的横刀连忙揽入自己怀中,用袖子仔细擦去上面的浮土,抬头看向前方正欲逃跑的陆狂生,狞声道。
“正好,老娘让你见识一下这斩了南蛮王的刀子到底多利。”
“别逼我,老子岂会怕你不成。”陆狂生咬牙,护体罡气迸发,打算试试这为天下冠刀子能不能斩掉自己这近乎实质的罡气。
刀光闪烁,虽然这日头高悬,但这操场上如同出现了一轮弯月,明晃晃的白光叫人睁不开眼,伴着刺眼白光之后的,就是一道令人耳鸣的金铁交击之声。
......
没有想象中的血花四溅,也没有罡气震荡,拦住那一宏月的是一柄扇子,一柄通体乌黑的扇子。
青色儒袍,黑色折扇,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正一脸严肃的看着那柄唤作舒吾愁兮的横刀,来者正是李钦天。
“小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声音如同炸雷,震击着两人耳膜,竟然在这嘈杂的操场上荡起阵阵回音,也引得场上众人停下操练,纷纷过来查看。
“嘿...嘿嘿。”徐茉莉讪讪笑了笑,收回被驾住的横刀,脸上表情突然一变,指着同样愣在那里的陆狂生道。
“是他先撞我的。”说这话的时候,徐茉莉带着哭腔,双眼隐隐闪出泪花。
“这...这算是恶人先告状吗。”陆狂生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他自知理亏,再加上徐茉莉这哭相跟真的似的,他有些拿捏不准这货的路数
看到自家两个小辈如此一幕,饶是李钦天也感到有些好笑,本来到口的训斥也说不出来了,收回折扇,指了指一旁被众人腾出来的空地。
“两个要结婚的人了,整天打打杀杀。今天李叔我给你们作个见证,两个人不如放开了,真刀真枪打上一场,无论输赢今后都要和平相处,不允许在无端生是非。”
说话的语气严肃,陆狂生知道,这姓李的认真的。
“这......”徐茉莉支支吾吾,想问这赢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结婚。
“怎么?有问题。”
“没!没了。”
......
上午的阳光倒是比一般时候刺眼许多,相较于清晨还有着些许的寒意,这快要到中午的温度可是有些难受了。今天的早操也结束了,谷子阳跑到井边麻利的打上一壶凉水,打算找个僻静地儿歇一会儿,等到中午食堂开饭了再过去,却想起自己那遮阳的草帽落在了操场上,于是赶忙过去找自己的草帽,却发现自己当家似乎正在与人比武,而诸位同僚们则坐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
“诶诶,刘哥,怎么了,这是要打起来。”不敢惊扰自家老大,蹑手蹑脚的窜到人群边,谷子阳捅了捅身边的那个中年汉子。
被唤作刘哥的中年汉子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也没有恼于自己看的出神被打搅,而是扭头对谷子阳笑了笑,示意其坐下,这才出声解释。
“咱们当家的和压寨夫人打起来了。”
“呦,这当家的今早儿就差点被夫人打死,怎么现在又要掐。”谷子阳不知从哪儿变了个小马扎,又拿了一把瓜子,分给汉子。
汉子接过瓜子,嗑了两颗又接着说道。
“据说是李指导员让他们解决纠纷的,反正咱们又不是很清楚,看就好了,没准还能悟出个一招半式的。”
“我看悬,咱们当家什么水平我们门儿清,虽说也是这天下排的上号儿的人物,但我看我们这压寨夫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说话是坐在谷子阳和汉子前面青年,手中把玩一把小巧的飞刀,说话声音柔和,比起山贼,倒是更像个读书人。
“李延年,你说我们这压寨夫人什么来头,长得真好看,我这辈子要是能娶个这个模样的婆娘就是死也值了。”谷子阳也分了些瓜子给青年。
李延年摆手谢绝了谷子阳的瓜子,倒是转身将谷子阳的水壶拿了过来,敦敦灌了几口,指着远处那被徐茉莉握在右手的刀鞘。
“看到那柄刀的刀鞘没。”
“嗯,上面的花纹挺好看,就是歪歪扭扭的像是刘哥平时写的字。”谷子阳眼尖,顺着李延年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刀鞘。
“嘿嘿,我这不练着了吗,我老婆说我写的还可以。”中年汉子嘿嘿笑道。
李延年听到谷子阳的评价白了后者,无奈解释。
“那是小篆体,写的舒吾愁兮四个字。”
“舒吾愁兮?什么意思。”两人同时发出了疑问。
“咳咳,舒吾愁兮是什么意思不重要,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位贵人,她的佩刀上面就有小篆体写的舒吾愁兮。”
“谁啊,你别买关子了,赶紧说吧。”谷子阳最讨厌有人把话说一半了。
“对啊,你告诉我们吧,我老刘也想知道。”沉稳的汉子也被李延年带动了兴趣,催促道。
“咳咳。”李延年又举起水壶猛灌了一口,似乎是想要压住自己心里紧张的心情,他放下水壶,缓缓吐出自己猜测或者说已经确定的答案。
“文墨之彬彬,足以舒吾愁兮。当今圣上义妹,大唐大长公主,斩南蛮王首级的彬舒公主,徐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