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房舍乃二层雅居,虽然被焚烧的不成样子,却依稀可见在这之前是何等的显贵。
孙云在排查可能的危险时,在一个角落的地板上还发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通道。
七公主听话的站在原地,目光始终注视着孙云进去的地方,一直到孙云出来,搀扶着她一起进去。
本该黑漆漆的地下室内,在之前就被孙云点燃的油灯照亮。
此地应该是一处地窖,其中有一些大罐的酒,稍事清理,便出现了一块可以当做床的木板。
孙云找来一些杂草放上铺好,让屈鸿坐下,“委屈公主了。待会喝了药,今夜便在此歇息一晚吧。”
“我睡在这里…那你呢?”屈鸿看了看那只能睡下一人的地方,而后又看向正在煎药的孙云。
“我打坐调息便可,如今这修为虽说不高,可三五日不睡,倒也无碍。”
听到这,屈鸿应过一声,便缓缓的躺了下去。
这一日,一波三折。孙云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了。
‘虽然我是公主,可看他这样,也没太把这身份当回事。这般用心的照顾,至少……也是出于善心吧。’
想着,心里便是一阵窃喜。
可忽然之间,她脸颊的微笑都红润都僵住了,‘不知道父王那里!’
想着郢都的事,屈鸿想要起身,却是欲言又止。
‘此地距离郢都七八百里,孙少侠累了一天,着实帮了我不少,还是算了吧。’
‘只能,祈祷着二叔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就这样,待孙云给她端来药汤喝下,二人便各做其事。
一直到孙云半夜调息完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屈鸿正睁着一双大眼,注视着黑乎乎的头顶。
“还没睡吗?”
突然的询问,让屈鸿稍稍一惊:“哎…睡不着啊!”
“既然睡不着,不妨说会话吧。”
“我看你这一整天都是心事重重,能否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那些个追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面对孙云一连串的询问,屈鸿又将目光看向了头顶的黑暗处。
短暂的思虑后,她如同自语般开口:“十日前,五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一面可以透光,一面又如寻常岩石的奇石进献给父王。”
听到这,孙云心头一紧,却并没有打断她。
“当时我也在场。我记得在一本杂策里无意中看到了有关这种石头的描述。”
“它的名字叫做天顷石,乃天降神物,后经盘问才知,早在数百年前就有关于天顷石的流传。”
“次日,五哥不知道跟父王说了些什么,然后便被父王指派,带人暗中查探发现天顷石之地。”
“我因为好奇,非要五哥带着偷偷出来。可谁想,在这附近遇见了刺客,五哥抓了个活口询问出是二叔的人,而二叔,一向跟父王不和,窥伺皇位以久。”
屈鸿沉声说着一切的经过,不知何时,那迷人的双眸中又是多了雾气。
“都怪我,若非我说那是天顷石,父皇也不会跟五哥密谋寻找之事。”
“若非我执意要跟着出来,五哥他…也不会因为救我而受伤,最终尸骨无存……”
话到此处,屈鸿已经暗暗流出了泪。
只是她只顾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一边的孙云,此时已经握紧了双拳。
“你们所要去的地方,可是秦山。”突然的一问,字字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屈鸿被孙云那声音吓的止住了泪水,赶忙转过头看去。
第一眼,她便透过那悠悠烛火注意到,孙云面色冰冷,咬着牙,沉重的喘息。
那双拳,此时已经握的咯咯作响。
“孙…孙少侠也知道秦山?但不知天顷石究竟关乎何事?竟让父王如此……”
“我说,你们要去的是不是秦山。”孙云抬头,那双眼眸冷的让直视者浑身发寒。
“是——”
屈鸿这一字脱口,孙云起身便朝着出去的阶梯而去。
“你要去哪里?”看到孙云的反常,屈鸿担忧的问。
“秦山。”
“你不能去,天顷石的事已经天下皆知,现在诸王该都派人去了秦山才是。”
“我虽然不知道你此去为何,可你现在孤身一人去,真的很危险。”屈鸿这字字透露着担忧的话语,倒是让孙云的脚步慢了些许。
见自己说的有效果,屈鸿也不扭捏,直起身子,加快了语速接着道:“我虽是女儿身,可也知道诸王间的一些事,他们到了秦山定然会大打出手,或者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