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迟夜沉默了,只带着萧落往深宫中走,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瞧见了都是一脸愕然,他们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跟谁手牵手走过呢!
两人来到一片院落前,御迟夜在宫门前站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同萧落一起进去。
芳华宫,宗政王后所住宫殿,本该是整个王宫里除了王上殿宇以外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是门可罗雀满园荒芜。
由于两人突然进宫,廊前挂着的鸟笼中的金丝雀扑腾起了翅膀,吱吱呀呀地叫唤着,这才让这片死寂的宫殿有了几分生气。
随着里寝殿门越来越近,萧落的心情越发沉重。
这就是一国王后,太子司翎的生母,拓拔王后所在的宫殿。
一个比冷宫还要冷的王后宫殿。
“吃啊!你快吃啊!别到晚上跟王上说肚子饿,牵连我们!”
“疯子!居然咬我!”
响亮的巴掌声传到门口,接着是女人更加嚣张的骂声。
萧落错愕地看了御迟夜一眼,只见他揪紧了剑眉,一脚踹开殿门,闪身进去将围着白衣女子叫骂的两个宫女踹翻在地。
“太子殿下!”两个宫女反应过来,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落走进寝殿里,虽说外头萧索凄凉,寝宫却是珍宝琳琅满目,千金一匹的大红帷幔将偌大的宫殿装点得繁华富丽,只是这寝宫的主人并非光鲜亮丽,而是一身狼藉。
御迟夜已经将白衣女人护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抖得厉害的女人,平时稳重的面容浮现出几分暴戾,黝黑的凤眸似有暴风骤雨肆虐,“谁给你们的狗胆这样对待王后?”
声音不怒自威,他还没有真正爆发,一旦爆发了这两个宫女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两个宫女都趴在地上,只顾着发抖,怕得说不出话来。
萧落走过去,轻声道,“将母妃交给我吧。”
御迟夜犹豫片刻才将怀里的女人交给萧落,拓拔燕刚被萧落抱住就尖叫起来了,由于她挣扎的力度太大萧落一时没有防备,警备推到地上摔了一跤。
萧落一手撑在瓷器渣子里,用力起身,瓷器渣子割破皮肉,瞬时嵌入肉中,疼得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御迟夜安抚好了拓拔燕才过来,见萧落受伤了,连忙将抽出手帕给她包裹住。
“没事,我去看看母妃怎么了。”萧落抽回手,走了一步就被御迟夜拦住了。
御迟夜道,“你还是别靠近母妃了,她心智已经乱了。”
以往在生死营里就听闻宗政王后贤良淑德,与宗政王伉俪情深,从未听过王后失疯,她一直以为御迟夜的母妃在宫里一切安好的,却不想亲自来看了是这样一道风景。
萧落微叹口气,拍拍御迟夜的手,“放心,这次我小心。”
御迟夜抿着唇,看她慢慢靠近拓拔燕,一点点试探地握住拓拔燕的手,见拓拔燕没有像方才一样抗拒就放下心了,转而处置两个私下欺辱王后的宫女。
“身为贱婢,不尽心服侍王后也就罢了,还私下凌辱王后,藐视王族,实在可恶,剥皮抽筋都算轻饶了你们!”
一个宫女抬起头来,慌张地求饶,“殿下饶命,奴婢们也是被逼的,奴婢们不是有意欺辱娘娘的。”
御迟夜眯了眯凤眸,沉声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宫女哭着说,“是赵妃!”
另外一个宫女忙着应和,“就是赵妃!她记恨王上每夜都宠幸王后娘娘,收买了我们,说娘娘已经疯了,怎么欺负她都不会有事,就让我们肆意打骂娘娘!”
御迟夜闻之,一脚踹翻两个宫女,踩中一个宫女的脸,阴鸷地盯着她,“很好,趁着本宫出征姜国就敢跟赵妃串通一气欺负本宫母妃了?”
“殿下饶命!奴婢们都是听赵妃的,奴婢们冤枉啊!”
“殿下饶命!求求殿下开恩!”
两个宫女拼了命地哭喊求饶,刚被萧落安抚下来的拓拔燕被这躁人的哭喊吓得往床榻内缩,美艳的脸庞布满了惊恐绝望的神情。
萧落每次伸手要去抱她,都被她胡乱地拍开了。
无奈之下,萧落走到御迟夜身边,“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狗腿子,拖出去乱棍打死吧!别留在这里打扰母妃休息了。”
“不要!”没被御迟夜踩中的宫女扑到萧落身下,双手扯着萧落的裙摆,梨花带雨地求饶,“侧妃娘娘开恩,奴婢在深宫中本就人微言轻,赵妃掌握六宫权事,奴婢也只能听命于她才能活下来啊!”
萧落何尝不知这群宫女在王宫中只能任人宰割摆布?只是这两人打骂王后时,那副爽快得意的嘴脸,倒像是很享受蹂躏王后的过程,一点被逼迫的样子都没有,实在可恶!背主忘恩姑且不说,恃强凌弱以下犯上已经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了!
萧落被这胡搅蛮缠的宫女闹得有些头疼,无奈之下只好用寒钥结拴住她的手腕,宫女痛吟一声,飞快松开了萧落。
御迟夜将萧落护在身后,对在高声一喊,“九宫,将这两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