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吃不吃油条？”妙果看见赵然热情地打招呼。

赵然咽了咽口水，他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和昨晚那只眼神嗜血的狼狗联系在一起。

“不吃了吧，我不太饿。”赵然委婉地拒绝了。

他走到玄音面前，低声问：“我想知道我的罪孽。你能不能告诉我？”

玄音刚好吃完，一边擦嘴一边说：“有点长，路上说吧。我要去你家找一下你母亲的遗物，帮你续命的据说是个道士，你母亲说地址在遗物里面，是一个红色香囊。”

“妙果订四张头等舱的票，酒店就订临都皇家酒店吧，我要能看见明珠塔的八十八层总统套房。”玄音对妙果说完，又转头理直气壮地问赵然，“全程你报销，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赵然受宠若惊。在商场混了这么久，赵然深知一个道理，只要对方肯收钱，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

飞机上，妙果在看情景喜剧，少白在精益求精修改网站。

玄音把椅子放平，开始说前因后果给赵然听。

“知道隋唐年间曾经出现过的猫鬼吗？”玄音问。

赵然老实地摇摇头，他是工科生，人文历史都不太熟悉，更别说野史传说了。

“猫鬼，就是用秘法驱使猫的灵魂，小到偷东西，大到取人性命，都可以做到。隋文帝皇后的弟弟，独孤陀就曾经干过这种事情。这种手段很阴毒，每个被猫鬼附身的人，钱财会流向猫鬼的主人，内脏会被猫鬼慢慢啃食殆尽，腹脏疼痛难忍，最后咳血死去。”玄音缓缓道来。

赵然继续听着，没什么反应。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他的无神论世界观早已碎的稀烂，各种常识性观念也被放在地上反复摩擦。

“后来，猫鬼在唐代被明文禁止，甚至写进法律，制作使用的人和传播方法的人都要被绞死，家人和知情者也会被流放三千里。重典之下，慢慢的，这个东西就消失了。”玄音说着，看了一眼赵然，“然而还是有人偷摸写下了制作和使用方法，并且传承下去。”

赵然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憷。

“很少有人知道，猫鬼的制作方法，对猫来说，极其残忍。用来制作猫鬼的猫，要在七天之内被活活饿死，然后掏空内脏，被埋在屋子后面，立个无字牌。猫鬼的主人每晚子时要去屋后祭拜，念咒，却绝不拿食物祭祀。一共七七四十九日。猫鬼生前饿着，生后还要饿着，被圈在木牌处，逃不掉。”玄音问赵然，“你知道最惨的是什么吗？”

赵然摇摇头，他现在全身发冷。

“最惨的是，很多猫根本撑不到七天就会死，所以，每制作一次猫鬼，会死很多猫。”玄音接着说，“三十年前，有一个豪门少爷，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一块丝绸，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关于猫鬼的一切。不过他太心急了，没看到最下面的一行关于禁忌的小字。每次制作猫鬼，杀生不能超过33只，不然会被反噬。”

赵然猜到了一些事情，脸色发白。

“对，那个少爷就是你的前世。这一世你本不该入轮回，是你家族找了能人，给你疏通，占了别人的投生位置。可是一般人不知道的是，这样不正常的投生，大部分生来没多久就会夭折。”玄音讽刺地笑了。

“我父母找人做法给我续命了。”赵然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机舱板说。

“确切地说，是那个道士来找的你父母。你是老来子，那时候才出生两周，反复发烧，哭的声嘶力竭，奄奄一息。他们陷入了绝望，来人说可以救你，只是要你父母分出自己的寿命给你。这事你父亲没同意，是你母亲私下偷偷答应的。”玄音说。

赵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

“虽然整件事都是别人在给你做决定，可是那些猫因你而死，你也是直接受益人。所以不要觉得自己很无辜。”玄音说。

玄音把午餐让给了妙果，他需要一个时间长点的午睡，在梦里佐证一些事情。

这次的梦境是一个果园。

玄音摘了个桃子，边吃边等那位送信息的朋友。

“这次这地方真不好找。”来人把自己隐藏在黑色的斗篷里面，看不清面容。不过佩剑上的“狱”字忘了遮挡。这位在下面当差。

“吃不吃？”玄音递给对方一个桃子。

“不吃。你让我查的事我查了。曹家到目前为止只出了一个用猫鬼法的，不过那块丝绸他们没扔，藏起来了。我花了点功夫才找到，已经烧了。之前的无脸人线索太少，我这边实在没法找。你试试别的渠道吧。上次打牌欠你的钱我算是还完了，再见。”来人连口水都没喝，说完就走了。

“周末泰山局，你记得早点来。”玄音笑着喊道。

来人走远了，也不回头，只是抬手虚摇了两下。

玄音的牌技很好，牌友更是上至九天，下达三泉，三教九流，遍布天下。这是他获取信息的一条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