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格雷也知道，学院派法师们闷头在家待着绝不是他们喜欢宅，而是因为他们每人都有着自己的课题，法师通过对这些课题的研究、实验获取知识或是学分，从而进一步接近魔法的伟力。

若真只是是读书写报告倒还好，至少在图书馆住上一个月怎么也搞定了，但一旦法师接触到“实验”这个概念之后，就会发现钱这种东西真的比流水消逝得更快。

即便高贵如法师也不得不面对这种现实问题，材料、器械、场所、人力、后勤乃至与受害者家属或者与官方媒体交涉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当初心比天高想要以人力摘取魔法桂冠的法师们这时才会懂得一个放之整个多元宇宙都适用的真理——有一个不那么挑剔的甲方爸爸究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当迪兰这个神奥兼修的有志青年胸怀雄心壮志地打算在真理之眼中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时，他悲愤地发现自己的做法与观点竟然与主流不合，其他法师大多完全不会考虑实验过程中的道德因素，只在乎自己最终能够得到什么结果。

法师是一种崇尚结果的生物，无论他们想要的是物质、精神、权利、人际还是魔法本身，都只会通过魔法的手段来达成。

无论这个过程再怎么扭曲、违背常理、违背道德，甚至哪怕与底层界交易或者拥抱混沌，只要结果好就一切都好。

协会其实就是为了聚集法师为首的施法者，处理他们的烂摊子，掩盖他们的丑闻，防止凡俗对他们负面舆论过多而导致被人人喊打而产生的不是吗？

虽然事实远没有上述迪兰给格雷解释得那么严重，但法师的确比起过程更加重视结果，忽视过程直达结果，这正是魔法的本质。

“嗯，你说的我大概了解了。”实际上还没怎么想通的格雷点了点头，“但这和我一个人畜无伤的术士有什么关系吗，而且你这种大款怎么还找我这种平民要钱？”

迪兰端起刚刚被格雷拒绝那烧杯自己用实验仪器煮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这种有过于良知有底线的法师在他们之中不合群，一点也混不下去，我苦啊！派系争斗简直烦死人了，他们竟然连我像父亲一样爱着实验动物这点都拿来攻击！”

格雷沉思片刻后提议道：“就算你是想和传奇侏儒谐星风华小姐一较高低的男人，也不要在兼修德鲁伊的途中把那群人违背常理的生活作风学过来。人不能爱动物，至少人不应该。”

此时的格雷已经完全把迪兰和怪人划上等号了，他唯一考虑的就是现在转身就走还能不能找到人帮他要到协会的赔偿金。

“我才不是什么搞笑角色！”迪兰急忙辩解道，“我目前还没学德鲁伊到那个程度，我的德鲁伊导师认为我用小动物进行实验的做法实在亵渎自然，拒绝教我秘密语言和自然变形后把我逐出师门了。”

目前？

格雷点头，对迪兰的说法表示认可。

“总而言之，我因为对正义的追求被协会实用派的法师排挤了，麻烦的是他们掌握着大量廉价实验材料的渠道，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我要进行实验所需要的。”

“我大致懂了，你就没考虑过其他进货渠道吗？”

“我当然考虑过了，我花重金在奥斯王国订购了大量材料，问题在于这些材料就在还没到我手里的时候，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