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道光芒闪过，绝世剑回到木恒身边，光芒不减。

杨柳立于空中，感受着方才脖颈上的冰凉意味，沉默不语。

夏至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很是凝重。

芒种呆呆地微张着嘴，看着有些可爱。

木恒将木笛放下，问道：“再死一次？”

杨柳知道她的意思，心想，即便堕境，也还是有着这么凌厉冷然、杀气十足的剑意吗？他甚至怀疑在方才的时间里，自己已经可以死上几次。

果然，对于她来说，境界之分毫无意义。

他沉着脸说道：“你为何不杀我们？”

若是换作从前，一战过后，他是决计不可能还站在这里说话的。

木恒看了眼芒种，说道：“恐惧死亡远比死亡本身可怕”

杨柳寒声说道：“什么意思？”

木恒平静说道：“告诉沅汐那个蠢货，不要再那么白痴地把人送来找死，再来几次，我就废掉你们”

杨柳知道她的意思，神色愈发凝重。

面对她这样仿佛无可战胜的天才，每次都铩羽而归，再有那么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很可能会让许多修行者道心不稳，甚至渐寂，开始怀疑自我，心生恐惧。

这绝对会是生不如死的体验。

她不杀他们，便是要废掉他们。

芒种亦是聪明至极，也是能懂，看着前方的木恒，心想，这个小姐姐好可怕啊。

杨柳沉默片刻说道：“你以前不会做这么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

木恒说道：“因为你们不懂得恐惧和惜命”

所以才会自以为是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她‘切磋’，而且她只是不惮于杀人，又不是喜欢杀人。

杨柳沉吟片刻，行礼道：“受教，告辞”

说完便化作一道光线飞到天外南方。

芒种扭头看了他一眼，对木恒摆手咧嘴笑道：“小姐姐，下次见咯”

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啊。

只是还没待他做什么，夏至便一把拉过他颈后衣领，提着他追上杨柳。

……

……

当天边破开一处光明，百里飞絮还躺在软床上酣眠，脸上挂着满足而幸福的微笑。

木恒还坐在河边发呆。

岸边的杨柳垂着枝条，浮在河面上，嫩绿的枝叶还留存着昨夜的春意。

王乐施走到河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渣”

木恒看着远处的山，平静说道：“相由心生，我不觉得如何，你觉得是那便是”

王乐施挑眉说道：“说实话”

木恒微垂着眸，沉默片刻说道：“谁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