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却没有人敢更没有资格小看他。

李也等人纷纷自四方云落下，恭敬行礼道：“见过魏师叔。”

“见过魏师伯。”

“拜见院长。”

“见过魏师兄。”

其余众人亦是心怀极大的敬意，认真行礼，齐声道：“拜见山主大人。”

在场唯有一人没有行礼，自然便是归无言。

也是在场唯一一个敢并且有资格看不起魏源的人。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看着魏源如同长辈一般教导说道：“返璞归真，你练的还不错。”

魏源略显浑浊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说道：“多谢师兄教诲。”

然后看向大祭司微行一礼，说道：“师兄，好久不见，此处便交予我吧。”

大祭司看着他，眼中有着些许宠溺之意，微微点头，便在道童的搀扶下向王宫的方向走去，却仿佛在那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魏源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然后看了一眼王宫的方向，转向归无言说道：“数万年来，院里一直信奉天道，事到如今，你对当年所作出的选择可有后悔？”

就像李也等人见到归无言出现之时，依旧还站在云台之上，或许看似不敬，却代表了一种态度。

此时的他也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所以那一声师兄过后，即便还站在下方仰视对方，他对立的态度却是不说自明。

归无言没有在意他的称呼，想着当年跟着自己求学的那个真诚少年，眼中多了些笑意，转瞬即逝，平静说道：“修道多年，一直到一百多年前，我才明白。世本污浊，人向来都有善恶之分，即便是修心练道的仙人也不例外。”

“人间霍乱，修行者却安于修道，顾及自身，全然无扶助之心，甚至弱肉强食，自以为是，随意欺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可见那些人做过什么？”

“慈悲不能拯救所有人，以杀止杀才是正道！”

魏源眼中无澜，说道：“那西岭又做过什么？”

在场许多人都知道，群盗入侵西岭便是甘露教所为。

归无言说道：“当年西岭一名修行者出于玩乐之心利用冰莲在含窗镇降下大雪，上千名无辜者因此丧命，可有人去问责？”

人群开始沉默。

魏源说道：“那人已被师门责罚逐出。”

归无言说道：“世人常向上天哭诉不公，怎无人说那人不死便是对其他死去的人不公？！”

魏源看着他，神色平静，却像是在叹息，说道：“那你为何要来这里？”

归无言说道：“南越必亡，便是神谕。”

魏源知道空中的血云是他所为，也知道他的通天算命之术要比自己精深得多，再次看了王宫方向一眼，沉默许久，意念微动，飘至空中，向归无言，弯腰恭敬行礼，伸掌指向空中，声如流过远古的苦涩河流悠悠说道：“既然如此。”

“师兄，请。”

这便是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