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空气渗出丝丝凉意,薄薄的晨雾在江面上缓缓飘散,不时拢于一处,继而又轻轻散开,圈圈微小的波澜在元江上荡漾开来,伴随着回响在四处的鸣叫声,数只叼着鱼儿的水鸟跃然而飞起,洁白的羽翅带起一帘水珠。
元江两岸的人家已有渔夫乘着残余春意出船打渔,数只船舟在江面上顺着水流浮动,不时传来渔夫们有力的吆喝声,岸边垂柳在风中袅袅地荡着腰肢,柔美纤细,就像正在唱着当时传遍江南一带的渔歌,飘渺清逸。
如此情景很是安静,自然也很美好。
风过无痕盘坐在一只小舟船头,一手托略微倾斜着的脑袋,一手放于腿上,食指颇有规律地轻轻点动着,就像是在计算着什么,视线越过江面看向极远处青黛色的山峰,神情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少顷,他忽然停止动作,脸上不知为何勾出一抹莫名笑意。
有点意思。
便是此时,小舟周围的雾气愈发地重了起来,不远处的另一只轻舟悄无声息地接近,最后停留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
风过无痕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笑意更甚,带着冷淡,讥讽,还有不悦。
一名衣着简单、相貌不扬的男子出现在轻舟舟头,说不上沉稳,倒有些像是装出来的气势,神情平静,动作却有些不自然,准确的是恐惧。
“我家老爷遣我来问上一句,阁下为何不动手?”
风过无痕懒懒说道:“我已经动过手了。”
如若是听到手底下的人这般态度与回答,男子早已在愤怒之余一手拍飞,但此时他自然不敢如此,甚至连想法都不敢有,压抑住内心的恐慌退却之意,说道:“我家老爷说她暂时还不是阁下的对手。”
风过无痕唇角忽然掀起一抹嘲弄而狂妄的笑意,淡淡说道:“这是在向我要交代?”
男子闻言身形一颤,心中寒意隐生,即便此时即将入夏,他却仿佛处于凛冬之季,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心里早已开始懊悔为何要接下这门差事,不敢有半分怠慢,他斗胆说道:“我家老爷只是想知道阁下是否另有打算。”
风过无痕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出于求生的本能,大惊失色的男子骤然跪下,“不知是哪里触怒了阁下?”
“你方才一口一个老爷,是在威胁我吗?”
明明是微笑着的寻常的脸,此时却绝对不会是他愿意见到的。
“商机派你前来便是想要你死,这都想不清楚,果然是蠢材。”
男子脸色骤变,如临深渊。
“但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可不会他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你打算如何求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