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仍是北山上的一只道行尚浅的红狐,连人形也化不成,北国皇亲贵胄来此狩猎,被逮住了,也怪她贪吃受了圈套,皇上要扒她毛皮给母嫔做一件狐皮大衣,况它生得一红皮本就稀罕珍贵,是母嫔要了她,说拿我养着罢,作伴。
那时那皇上是对母嫔有情的吧。
不然也不会让母嫔养她这妖狐物件,可是,深情来的时候有多轻易便什,失去情意的时候就来的有多么快,深情容易不负难,这是在母嫔那里学会的做人的第一个道理,爱情轻信不得。
母嫔虽看来寡情,但却比谁都要深情,母嫔定是真爱吕尘渊的父君的。
所以不期待他给她的爱情,死的时候也那么淡然,她早就做了为他付出性命的想法,命都是交予他的,这不是深爱?
待到她化作人形便替母嫔守着吕尘渊,也应得如此在许多命悬一线的战争中吕尘渊像是战神一样逆天改命,得以新生。
如今以陈玉姬的身份守了他三年,他应二十八了。
如他登上帝位便不再需要她了,她可不懂政事,也不想再伴在他了,可这么一想她竟有些不舍,到底还是在他身边待的久了些。吕尘渊这小子待她不错,好吃好喝也未有亏待与她。
应是如此便生出的不舍吧。
她得想一计让吕尘渊这么多年的忍耐不会付之东流,为天下择一明君,不负母嫔的照养之恩,又得让她消失于他的生命里不着痕迹。
“吕将,末将有一计。”她跪下磕了一头。
“玉姬是何意?”他望着她生出一丝不安。
“需得要末将拼死方得救将军一命,将军曾救末将一命,如今是到末将报恩的时候了。末将多谢将军厚爱,此计得由末将来做,将军亦有将军的任务和使命。”她说得不容置喙,猛地又磕了一个响头。
他竟说不出甚话语,心中也是慌得紧,口中也是溢满口水,他害怕得紧。
如同幼时母妃离世之时,他做的永不醒来的恶梦,循环往复。他望着她低下的头,看不见她的脸。“说说罢,此计是甚?”他想留她在身边,真的。
依她的计策来看她就是去送人头的,若他赶紧些定能救回她的。他得安置此计划,他要她万无一失。
“便以此计安排下去罢”他拂了拂手,陈玉姬便识趣地退出了大帐。
他从北门进攻,而她从东门进发,陈玉姬率主力军队佯装吕将带兵,她熟悉他的作战方式,学起来他人也是觉得别无二致。吕尘渊带精兵从防守薄弱的地方进攻胜算很大。
而她只要耗得他杀进盛城里便可,敌强我弱,熬不熬得住都是另一回事呢。所以他就算拼死也得救她,一定要救。
大战那天,他们率两路人马,陈玉姬先行,他随后。
“陈玉姬,你不能死。”他在临行前对她说,她是这么说的:将军,陈玉姬愿为将军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