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跟着李虎就出了营寨,直奔十五门钢炮的放置的场地。到了十五门钢炮前,上面还蒙着防雨用的油布,李虎让亲兵将这些油布扯开,十五门漆黑的钢炮就这样展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尽管距第一次鸦片战争小二十年的光景,可是清朝的火炮还是那么落后,大部分依然还是青铜铸造的火炮,基本上打几炮就要要浇水,很多时候打着打着还极易炸膛(由于此时清朝统治腐败无能其铜炮的铸造质量都不如康熙年间)。在此之前,李虎拒绝给自己的山字营装备青铜火炮的原因也正是如此,很多事实证明,这炮炸膛的杀伤效果要远比打出去杀伤太平军的效果厉害的多得多,很多时太平军和湘军打着打着就听见一声巨响接着就传出湘军营中杀猪一般的嚎叫,起初太平军还以为是他们的天父显灵,慢慢的都知道了这事清军的火炮又炸膛了。这直接导致很多湘军宁愿去拿着钢刀和天平军正面拼命也不愿意点炮。
不过这一次却不一样。
这时候洋务运动已经有启蒙的苗头,加上鸦片战争之后这么多年,基本上西方各国的产品开始纷纷涌入清朝。曾国藩虽说不是行伍出身,但毕竟能位列晚晴名臣之列也不会是寻常人物,他决定引进普鲁士的火炮。
那个时期引进西方武器是何其的艰难?且不说会不会被这些列强们漫天要价,就是你买回来了之后如何使用?弹药从何而来?如何搬运?等等这些都是问题,大规模的引进克虏伯火炮还是之后李鸿章当上洋务大臣的时候了,这一时期想引进火炮可谓说堪比天方夜谭。
但是曾国藩却依然力排众议,通过洋人在上海的买办花了大价钱从普鲁士将这十五门火炮全部买了回来,在运输的途中还将火炮拆成了各个零件,以各种掩人耳目的名目将火炮以零件的形式分批次运了回来。同时还花高价钱请来了普鲁士退役的火炮中尉来湘军中特意教授了一个月,终于培训好了一批能操纵这些铁疙瘩的炮手。
曾国藩这时候也怕夜场梦多,同时在冯师爷的建议下赶紧见好就收,不然一是朝廷中的那些鼠目寸光的人知道曾国藩这么做非但不会理解他的苦衷还会向太后那诬陷他说他买大炮是为了造反(没法子,那时候清廷上下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一天到晚只会之乎者也勾心斗角却什么正事也干不成的昏官)其二若是长期让普鲁士退役的军官进行教授,时间长了难免不被西方人所察觉到哪时候就不好玩了。基于这两点,曾国藩按照冯师爷的意思将教官送了回去,同时这十五门钢炮的事情除了湘军内部高级人员知道以外,严禁外传。
李虎是上一次去帅营中议事,无意之间听到他上面的几位统领提及此事。李虎听到之后,便记载心头,毕竟鸦片战争之后都知道洋人就是两样厉害,一个是枪另一个就是炮。
所以这次来当替罪羊和炮灰,李虎首要的条件就说的极为清楚就是要这十五门钢炮。曾国藩起初一听当然不答应,他李虎就是再金贵也没这些钢炮值钱啊,这十五门钢炮在曾国藩眼里可谓是心头肉,就这么被你要去而且都知道你是去送死的,那这十五门钢炮不就是明摆着要打水漂么?
冯夺知道此事之后,不知道是何想法,主动去找曾国藩,说服曾国藩将这十五门钢炮调配给李虎,至于冯夺用什么手段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果真曾国藩听从了这冯师爷的建议,将这十五门克虏伯钢炮调给了李虎,同时也将这些钢炮的操炮手送给了李虎。
本来李虎轻易也是不打算用这些钢炮的,想把这些钢炮留作压箱底的宝贝。可是谁承想太平军这次竟然是来势汹汹,连“麻古鲁”这等传说或是神话当中的大杀器都搞出来了,他也没办法再掖着藏着了。
李虎等人走进了仔细看着这一尊尊黑的发亮的大炮,这些炮是克虏伯较为新的型号,是后装弹,和他们之前所见的完全不一样。看炮管的表面也是极为的光滑,炮管里面有规则的凸起和凹陷和以往他们见过青铜火炮里面平滑是完全不同的。李虎看了之后有些疑惑,便问这些炮手这是什么。炮手回答说这叫膛线,听教官的说法是,这东西实为了炮弹能打的更直更远用的。
这火炮自带轮子,同时又有摇杆能调节火炮的高低射角,李虎等着看这些东西就跟看戏一样来劲,这炮一个个造的精致的就跟木雕似的,众人看着看着很多都上去开始摸这些又粗又黑的炮管,就跟摸金元宝似的。
“嘿嘿,好东西好东西啊,我还是头一次见西洋人的炮呢!”赵明边摸着炮管边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这有什么!我还不是管大帅要来十五门?有这东西在估计那“麻古鲁”也就没那么让咱们担心了,杨军你说呢。”李虎虽轻描淡写的问道,但是眼神里却试不试向杨军透出急迫的目光。
“嗯,大人,这个不好说,但是我感觉这些炮肯定会起大作用的!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麻古鲁”的威力你也是见过的!如果他们真的冲破了营寨我估计咱们也只有逃跑的份了。”杨军依然凝重的说道。
本来谷大用和章楠都像个孩子似的在这火炮周围上蹿下跳,看看这摸摸那,可是一听杨军说道“麻古鲁”这三个字立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蔫了。
唐月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听见“麻古鲁”三个字如此萎靡不振的模样了,他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向杨军问道。
“杨大哥小弟有个疑惑想问杨大哥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唐月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老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麻古鲁到底是什么吧?”杨军看向唐月生笑着说道。
唐月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杨军又看向李虎,李虎稍微点了点头,杨军就明白了李虎的意思。
杨军对唐月生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倒不是我们兄弟几人不与你说,只不过“麻古鲁”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们怕就是说了你也不会信的。而且这东西其实基本上早就应该绝迹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还能现世,所以大人怕你听了之后,心里恐慌乱了阵脚,便没让我们与你交代,今天既然虎哥同意了,而且我们也看的出你心中一直有这疑惑再不与你交代此事,就显得我们这些人不拿你当兄弟看了。那现在我就跟你好好讲讲什么事“麻古鲁”,但是你要保证听完了之后不能吓得尿裤子啊,哈哈哈”杨军最后还不忘调侃唐月生道。
唐月生本来听得极为认真,但是这杨军最后一句话着实让他好悬没着了道,就在杨军刚说完的时候还要点头呢,可是立马就意识到这最后一句是杨军再逗他,于是将点头的动作停下。
本来压抑的气氛,经过杨军这么一逗,其他人也忍不住冲唐月生哈哈笑了起来,一时之间的压抑一扫而空。
“我说杨大哥,小弟我就算是再初出茅庐,也不至于动不动就尿啊!再说了谁那能盛那么多尿啊,各位大哥说是吧。”唐月生假模假样的说道。
众人被唐月生接着这么一逗更是笑开了怀。
杨军这从今天中午就一直紧缩的眉头,和唐月生这么你来我往的互黑也慢慢的舒展开了,于是正了正神色,便对唐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