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尾那边要救,傅白这里又离不开人。这可如何是好?”
“谁来告诉的就让谁去救。广陵呢?死了?”
“这时候就别贫了!广陵仙君既然把消息传到咱们这处,那定是他脱不开身。要不我去救,你来看着傅白。”
说话间,傅白的情况又变得恶劣,呕出一口浓血。华阳吓一大跳,怕他呛着,连忙把他的上半身扶起一点,给他拍背擦血。
红微也上前帮忙。
华阳一边把血迹擦干净,一边对红微说:“不行,再拖下去他就凉在这儿了。这样,你我二人合力施术,强行把傅白的元神归位,把他唤醒。”
“可是这样,焰尾那边……”
“不会耽搁太久的,广陵估计也会给其他的仙君传信。眼下的情况顾不了太多了,再这样纠结下去,哪个也救不活!”
华阳说着,就要把傅白重新放平。可就在这时他手上一紧,另一只苍白的手搭住了他。
傅款偏头吐掉嘴里的血和沙砾,神情是罕见的严肃。刚才,在那张红网向他袭来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扬起一股风沙,阻挡了女子的视线。这短暂的停滞让傅款有了逃生的机会。他抓住时机,再一次和女子拉开距离。
一味地逃也不行,必须再想别的办法。
傅款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肩膀的那一处再次撕裂,血液蔓延的范围更广。此外,那些红线割出来的伤又深又多,一时半会很难把它们全部包扎好。
他紧紧地皱着眉,伸手入怀,摸了下仅剩的药瓶。
这么点药,一定不够用。傅款无法,只得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来疗治身上的伤口。
这里到处都是红线,疏密不一。傅款已经确认,那女子正是通过这些红线的颤动,来判断他的方位。
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囚笼内,他怎么挣扎,似乎也不能阻止死期的到来。
与此同时,还留在原来位置的女子轻蹙着眉,有些不满地看向风沙袭来的方向。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刮起一阵短促的旋风,一个高大壮硕,赤着上身的男子从其中显现出来。
“红玉,你怎么在这儿?”男子粗犷的声音响起。
“替你收拾烂摊子,”红玉,也就是那和傅款交手的女子如是说道,“焰尾的实力大不如前,你不乘胜追击,把他在这里解决。难道要放虎归山,等他取回力量,再杀回来收拾你?”
男子即是把傅款打伤的连芍。
连芍哈哈一笑,笑得没心没肺且爽朗。
“我这不是追过来了吗。中途迷了会儿路,风沙太大,看不真切。莫怪莫怪。哎呦,你这线还挺锋利……”
这里遍布红玉的线,即便是连芍来了,红玉也丝毫没有把它们卸除的意思。
“对你的同伙就不能温柔点吗。”连芍不禁抱怨着。
红玉还是那副不惊不喜不死不活的样子,她在重新寻找傅款。
“躲不开的话,你就和傅款一起死在这里吧,也算是缘分一场。每年我带酒来给你上坟。”
“得了,连我的死都一块儿安排上了。”
连芍嘴上和红玉闲侃打趣,实际上和红玉一样,也在寻找傅款的藏身之地。
他块头大,看起来没心眼、粗枝大叶,实则心思比谁都要缜密,否则也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
他们二人的对话,虽然未能全部传到傅款耳中,但后者已经发现,方才和他交过手的连芍也一并追到这里。
这下可麻烦了。
在之前的交手中,傅款发现,这个连芍,招式大开大合,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经过周密盘算过才出手的。
一般这种破坏力巨大的人物,脑子都不好使。因为一旦他拥有了脑子,那么几乎称得上没有弱点。
此外,红玉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这姑娘看着冷冷淡淡超脱物外,但下手比谁都果决比谁都狠。
傅款大概真的能看见自己的死亡期限了。
慨叹之际,精神有片刻的放松,不小心挪动的右脚带起一片尘土。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丁点变化,让连芍和红玉瞬间捕捉到。
“找到了。”
红玉低声说了一句,几乎同时,连芍就向着那个方向过去。傅款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到了眼前。
“原来躲在这里,焰尾仙君,可让我们好找。”
连芍咧嘴一笑,尖锐的牙齿露出来。他挥着重戟刺向傅款,被傅款将将躲过。
然而傅款又紧急侧过身子,避开腰间的一条锋利红线。红玉配合着连芍,把傅款的退路堵死,让他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
这下可真是进退维谷。
“过了这么多年,仙界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长进,甚至退步了。像焰尾仙君这般以一敌百的威风人物,如今也到了这番落魄境地……”
连芍将战戟竖握,遗憾地摇头。
“真是……太不像话。”
傅款不屑地嗤笑一声。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赢家,莫说什么没有长进的谬论。仙界死了我一个,无足轻重,还有的是人能对付你们。”
“还有什么人?”连芍挑了下眉,“你说傅白?
“傅白他当年就没能赶来救你,如今,仙君又在抱有什么没必要的幻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