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小男童,他这辈子注定悲惨一生无疑。
吃百家饭长大?哪有这么容易的,正常人家孩童长大都不容易呢!马上就到冬天,他十有八九熬不过去。
突然间,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咦?这可是一个讲究名望的社会,比如那张邈,号称“八厨”,仗义疏财,就名扬天下,加上他本身文采好,结果被人举荐。
自己虽然没钱,但是钱少有钱少的做法,如果能够花几千钱帮助这家可怜之人,又可提高自己名望,这是一举两得之事。
自己有一张祖上留下的弓,看着质量还不错,至少可值几千钱,干脆把它卖掉,给这几人弄几幅破棺材。
如果不够,再将那刀卖掉,怎么样也够了。
至于这男童,也必须想办法收留,如此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当然将他带回家肯定不行,伯母绝不会同意,但是可把他带到聚室中,那里有一间破房子可以住,博士不大可能反对。
自己与阿奴每月有九十钱,再把刀卖掉,买些粟米、盐,维持他一两年的生存毫无问题。
这段时间内,自己应该能够为吏,我的固定收入一切都好办。
主意打定之后,刘玘走近秦双说道:“里魁,这高家人也太可怜,因参与平贼而被强盗报复烧死,官府也不闻不问,连一副棺也没有,让里魁自行处理,可怜!
我虽无钱,不过却有家传良弓一把,可能略值几千,我想将其质卖,然后买几副薄棺安葬四人……”
他把自己想法详细对秦双说了。
秦双一听,先是一愣,心想,刘玘虽然是宗室,不过却家道中落,寄人篱下,境遇也不大好,想不到他居然还能有如此善举,真难得!
“三郎高义顶天,令我辈仰望,我代高家遗孤多谢三郎,代本里乡亲多谢三郎!既然要棺葬,我看也不能马虎,我马上先请一巫师看看坟地。
至于木棺,我与三郎同去买棺木,然后找王木匠做四副薄棺,估计连工钱一起三千钱左右应该就够……”
按照秦双的意思,那高家的遗孤就暂时交与三郎教管,户籍单立,当然国有土地肯定要收回;
他再去找本乡王啬夫(乡长),看看能否向县里申请几斛粮食和一套衣被,以解燃眉之急。
“里魁考虑得颇为周到,就如此办,我先去上坟,回来即抓紧办理此事。
那弓定要县城才能卖出,我请新任户佐李尚拿去县市询价,顺便也让他请邓户曹去找杨县令,增加获得救济的把握。”
“嗯,如此甚是!”
“对了,里魁,那高平的遗孤是何名?”
“他叫高泽,即将满五岁!”
刘玘心想,这高泽与自己从弟刘德差不多大,自己还有一个饼未吃,干脆给高泽,他肯定还未吃早餐。
想到这里,他走进人群当中,把那大白饼递给高泽:“小泽,来,吃饼!”
高泽一脸茫然地望着他,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把饼接过去大口吃起来,有些狼吞虎咽。
刘玘自己有过体验,这小子父母双亡,年纪又太小,现在肯定伤心欲绝、茫然无助,和自己当初有几分类似。
不过自己有伯父在,自然比他要强得多,或者说完全不可比拟。
周围的这些邻里乡亲没伸出援手,刘玘完全理解,这年头能保证家中青黄不接就已很不错,多一张口可不易填饱。
这时秦双走进人群中来,说道:“诸位,刘三郎已决定卖掉祖传之物,买棺葬人,并将照顾此遗孤……”
他把刘玘的决定对乡亲们讲了。
众人一听,立刻就炸开了锅:“咦?刘三郎卖弓卖刀葬人,真义气,难得!”
“是啊,听说他伯母也很刻薄,他却毫无怨言帮着照顾家中事,这份孝心不多见,换做他人,恐怕早已告官分户!”
“这小子也是三生有幸,居然碰见如此大义的刘三郎……”
“……”
大家自然都是赞美之词,刘玘听着自然非常受用,这要是在游戏当中,自己的名望值至少增能加五点。
随后,秦双就张罗着处理后事,高泽自然也不能离开,还要在此守灵。
刘玘则提着香烛去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