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开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心潮起伏,难以自持。
“实在抱歉,失态了。法无大师,松下绑,谢谢。”
法无迟疑片刻,伸手一点,那捆住鹿开的金色长链呼呼转开,化作一道金芒,遁入袈裟的袖袍当中。
鹿开伸手擦拭掉泪水,继续说道:“于是乎,我就来到大观山脚下。久仰金光宗大名,本想正式登门造访,说明来意。”
“不料,才走到大阵外,阵内便雾气翻腾,拱出一道大门。我心生好奇,随着阵门而入,一路畅通无阻。”
“行到半路,有一枚金光念珠飞入手中,想必是寂一大师佛识的安排。我不假思索,继续深入大阵,便一路来到了这佛壁前。一观佛门法诀,立悟金身,这肯定也是寂一大师在相助吧。”
说罢,鹿开结了一个佛教的与愿印,信誓旦旦说道:“寂一大师,我定不负您所托,苦修金光宗佛门法诀,发扬光大。”
法无顿了一下,指着鹿开怀里的司若,“那这位女施主是……”
鹿开神色哀伤地说道:“是我家阿妹,我俩孤苦无依,从小相依为命。我去哪,她便跟到哪,阿妹怕黑,我实在不忍把她一人留置家中,便带着一道过来了。”
法无沉思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信与不信。
过了片刻,法无才说道:“既然,连寂一师祖都认为施主和金光宗有缘,那么施主一定通晓佛理吧?”
鹿开谦逊地说道:“不敢当,略知一二,法无大师请指教。”
法无便以不同的经文佛理,来考验鹿开,展开一番谈辩。
佛理是什么,鹿开一窍不通,完全不懂。
但法无肯定懂嘛,他懂,不都是自己懂么?
所以,鹿开那是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和法无谈得有来有回,颇为精彩。
法无十分诧异,眼前这人年纪轻轻,竟然通读各类经文,不但能倒背如流,还有他的独到见解。
最关键的是,这年轻人的见解,和自己所想不谋而合,简直是说到了心坎里,恨不得引为知己,畅谈个几天几夜。
法无磐石般的心境也起了波澜,握住鹿开的手,略为激动地说道:“好好好,施主前面的话且不管真假,就依这份对佛理的精湛研究,已令老僧敬佩不已。施主,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金光宗的座上宾了。”
鹿开点头微笑:“好,既然法无大师这么抬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法无拉住鹿开的手,一副老来逢春的欣喜模样。
“走,随老僧到金光宗山门内,让那群愚钝的弟子,多听听施主的讲课和教诲。”
鹿开一脸无奈,心心念念想赶回摘叶城,但法无盛情难却,都把他给忽悠瘸了,再拒绝就显得太无情了。
鹿开一向是个善良有情的人。
“对了,法无大师,我入阵来时,遇到有人闯阵进来,被困在阵里。”
法无不置可否地说道:“是么,那不用管。闯阵是他们自愿,非遭人逼迫,能不能出去,就得看他们自身的本事了。”
鹿开点了点头,不再过问。
自己一剑秒毙魂婆,震慑住徐莽和黄沙书生,令两人心生惧意,不敢出手。
但他俩对我,肯定起过杀心。
困在阵中,是他们自己走的路,非我所害,所以他们是生是死,也便与我无关了。
鹿开抱着小师妹,随法无一路出了阵,走进了金光宗的山门。
山中殿堂禅院林立,竹海通幽,隐约可见当年的辉煌。
但月色清辉下,佛殿肃穆寂寥,青苔爬上了墙,一些墙角还剥落缺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