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叛变了锦巡司?”
“是锦巡司叛变了先皇。”
离书最是喜欢这种劲爆的唠嗑,继续套青龙的话:“那那个殿下又是谁?”
“太子膝下有一子,侥幸逃过了府中灭门之灾。被人抚养长大,现今夺嫡在即,想然殿下也会出来,为太子讨一个公道。”
离书斟酌了一下话语,非常想打击一下青龙,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出来的。万一那个太子之子因为这灭门惨案心生打击,不再愿涉及皇权,安心过活怎么办?
“那你如何知道他方位?”
青龙沉默了一下,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符,摩挲着上边的字印:“当初抚养太子那人曾给了锦巡司一块玉符,被我保管着。凭着这玉符,去海边,就能知道殿下的方位。”
“你不怕麒麟也跟着来吗?”
听到麒麟二字,青龙的脸就黑了下来,很是激动地吼了一句:“别给我提麒麟,麒麟他死了!!!”
离书当做没听见他这句话,现任锦巡司最高指挥使麒麟,看起来以前好像是和青龙关系很好啊。啧啧啧,难不成……
“当初为何圣上逼宫,你们没有出来拦着?”
说起这个,青龙牙又咯咯作响,回想起当初自己和麒麟的疯狂冲突:“就是某个人说什么皇权斗争,只要不伤了陛下,就只需要记录情报,不需要出手!”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麒……”
“麒麟他死了!!!!!!”
离书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走上前来拍拍青龙的肩膀:“你要保护你的殿下,也得先养好伤来。既然你那殿下是和当今圣上对立的,那么圣上估计也会派宦卫啊,锦巡司啊,想要把你殿下给杀了。你不养好伤,就只能拖累你那殿下了。”
听到话题兜兜转转还是转回来这个点上,青龙难得地思虑了一下离书这苦口婆心,点点头。见青龙终于愿意听人说话了,离书也把心里一块石头放下来。
皇权有什么好的,天天斗争这斗争那,也不知道争个啥。苦的还是百姓,要是自己这一身医术有一天能够再也用不上,想然那时候才是大同之世了。
离书磨好药粉,再复放进药罐里炖,走之前他突然想去来还有个东西没套出来,便回头随口问了一句:“那抚养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势力吗?”
敢顶着皇权抚养,无论是现在的宗门大派还是六大世家恐怕都没这胆子吧。
“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是一个隐世门派,弈剑门。”
离书的身影僵住了,他干笑着,再问一句:“什么?”
“是弈剑门。”
离书听到这话,没有再和青龙唠嗑下去的兴趣,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什么都没说。青龙还有点奇怪,之前离书话挺多的,现在怎么突然一眼不发了?
离书一走回房,就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想打包成一个大大的包裹。从宗内带出来的书籍,药方之类的全部都放在包裹内,一有需要马上可以提起包裹走人。
昨晚这一切后,离书才坐在被翻得凌乱无比的房间内,看着被自己搞得有点萧条的景象,怔怔的呼出一口气:“为什么偏偏是弈剑门?”
当初太清药宗不曾在意过什么隐世门派,门内弟子所求不过是无人愿交恶,再赢个悬壶济世的名头。
直到有一天。
一个自称弈剑门弟子的年轻人提着剑上门讨教,宗里原本没有把这个提剑讨教的弟子放在眼里,毕竟也是名门大派,不能和年轻人计较什么。
然后这个年轻人就一人一剑,直接杀上了主殿,把整个宗门都给挑了。当时离书不过是个比较受宗主喜欢的小弟子,在边上眼睁睁看着那个年轻人把已经臻至入神,武学不说别的大派,也是能冠绝武林的宗主和长老们揍得不成人样。
如果说这么玩就算了,太清药宗有自家人都是医生,武力不强的认知,这一切还不至于成为太清药宗的阴影。
那年轻人看太清药宗自愿认输之后,说是觉得太清药宗与人为善,愿意在医学上略尽一些绵薄之力。原本宗内看他一副诚恳的样子,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带来了什么民间奇方亦或是已经找不到了的古书。
结果年轻人带的是直接的体系。
一个和太清药宗看起来相像,但理论上截然不同的体系。太清药宗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药理认知,包括其他方面都受到了年轻人的冲击。在这场冲击下,离书还能清楚得记得宗主面如死灰地看着那些门下弟子一个一个要不发怔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地跑回自己住所闭关,要不就直接愧疚解冠放在地上,向宗主请辞。
那时候离书不知道为何就意识到一件事,太清药宗的传承被人完全地插了一脚,要是怨那人的话,就显得太清药宗太不大方,毕竟对方是出于好心;要说不怨的话,没那次年轻人上门讨教,太清药宗也不至于元气大伤,弄得直接闭山了整整五年。
现在离书听到三个字,也是阴影尤深,不知道是赶紧跑回宗内报信好,还是去拜访一下那个弈剑门好——离书此次出来说是游历,其实也是因为宗内最后发狠了不愿理会弈剑门带来的那套医药体系,而离书偏偏是被折服的那一批人,希望融合两种传承,找出真正的出路。
“孽缘啊——”
离书只能这么感慨,从他遇到青龙为止,每次青龙都能给他顺便带来不少的麻烦,就比如现在这次。
到离书想着想着竟然直接睡过去,他都没得出一个论断。
弈剑门内
华容剑凌突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本书,奇怪地翻开来,上边开篇标着太清药宗的标志。看到这标志,华容剑凌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边上的何亦:“亦郎,这书是何处的?”
何亦看了一眼书,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回答道:“可能是年轻时闯江湖拿到的吧。那时收集的书也算多数,已经不知其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