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今正看着,听到阿兰叫她,便将纸片顺手揣进了自己怀中。
“走吧。”
“你们那个朋友……他怎么样了?”出门没走两步,阿兰便问。
“朋友?”李星有些摸不着头脑,岑今今愣了愣才想起来,阿兰说的朋友应该是青山。
“我这两天也没见到他,不过应该还住在客栈,怎么了?”
“那你帮我转告他,我们家的房子估计要卖了,如果他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的。”
岑今今目瞪口呆,你看他的样子,像是买得起房的人吗?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这个,恐怕本地人会更愿意买你们的房子吧。”
一个外地游客,在这里买房干啥,也没多少投资价值,又不是钱多烫手。
阿兰却好像听见什么奇闻,她诧异地看着岑今今,眨了眨眼:“他不是本地人吗?”
“什么?”这回岑今今也糊涂了。
“他十年前就是镇子上的人啊。”阿兰道,“虽然那时我还小,但也是有印象的。当时这里还没有拆迁重建,就是一个村子,他就住在村子里,还有个老婆,一个女儿,只是后来出去做生意,就没再回来了。”
岑今今想到了青山房间里那张照片,原来那是他的老婆孩子。
“那和你们的房子有什么关系?”岑今今很快反应过来,青山在阿兰家门口不走说是自己家,一定有原因。
阿兰犹豫了一会儿:“其实我们家现在房子的位置,就是拆迁之前他家的房子。”
原来如此。
“我能不能问一下。”李星听了半天,终于插上话了,“你们家的房子……来路是不是有点……”
阿兰摇头:“我知道你想问是不是来路不正,一定是镇子上人说的吧。”
李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不是那样的,当时这村子偏僻,条件很差,大家都想着往大城市跑,听说他出去生意做得不错,准备在城里买房,便把户口也迁了出去,说是安定下来再来接妻子和孩子,结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来。
要拆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继父就把他们家房子买了下来,因为当时两家是邻居,我继父想反正他们没户口也拿不到赔偿,不如我们买下来,再给他们分钱。”
“这样……”岑今今和李星对拆迁这回事并不是很懂,听着好像也挺有道理,“那他妻子和孩子后来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们拿了钱就离开村子了,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搬去城市了,也没人在意,也是看见他回来,才知道他妻儿并没有去找他呢。”
“我是想着,这房子也许对他有特殊的意义,如果他知道要卖也许会想买呢。”阿兰解释道。
“嗯,”岑今今点头,“等见到他,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
说完已经走到了客栈门口。
阿兰与二人道了别,正准备离开,又转过头,说:“你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过两天我和妈妈也要走了。”
“走?”岑今今有些疑惑,“你们不是本地人吗?”
阿兰摇摇头:“我妈妈是十多年前,被父亲买来的,后来又被祖父转手卖给了他们兄弟。”
岑今今和李星都愣住了:“你不是说你母亲是改嫁……”
阿兰笑了笑:“也算是吧,总之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还是趁早离开吧。”
阿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老板娘还没醒。
李星急不可耐地和岑今今谈论起了今天的见闻。
“阿兰父亲的死肯定有问题,和尚都看出来了!”
岑今今有些无语:“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和尚能看到什么吧?”
李星靠近岑今今:“今今姐,你真的不信这些吗?”
岑今今愣了愣,她不信这些吗?她当然信了,亲身经历过的东西,没人比她更信了。
但她并不想掺和这些事,或者说,离开引香后她一点也不想再和这些事扯上关系,她只想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奇奇怪怪的人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事的地方,过自己平静安宁的小日子。
什么季子训,什么阿吉,什么前世今生她都不想管。
于是她敲了敲李星的脑袋:“你们政治老师听到这话可要气死了,唯物主义白学了?”
李星瘪瘪嘴:“我当然是不信的,我可是红旗下长大的好少年,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是真的很难说清楚……”
“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难道你都要去探个究竟?”
“可是……”李星争辩道,“这明明就有问题,阿兰妈妈和二叔关系明显不一般,村子上那些传言,阿兰父亲的死……”
“你觉得阿兰和她母亲不是好人?”岑今今打断他。
“不是……他们是很好的……”
“那别人家自己事,你去追究什么呢?你一个游客,费劲吧啦是想证明什么呢?阿兰爸爸是被她妈妈、二叔害死的?然后把他们送进监狱?”
两人正在争执间,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