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丁伟茫然的摇摇头。但随即想起什么,“哦,对了,司马雅婷提部长了。”
“谁干了科长?邓子显吗?”
“他,怎会?是分公司来的一个年轻人,前年刚参加工作,比司马的仕途还猛。”
“这就奇怪了,一个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年轻人怎么会一下子干到科长的职务?”
“所以,邓子显被调走了,也许就是怕年轻的科长压不住他,不知道,我被调到分公司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但是,总归是不讲人情了,可以把我调到别的科室嘛,这算什么?发配?我有什么错?如果真要挑错的话,那就是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像我们这样的人,唉……”丁伟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慢慢品尝,像是品味烈性白酒。沉默片刻,说,“耳朵,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个年龄已经不跟时代潮流了……有时候,我感觉,这些年,我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年轻人,似乎在我们眼里永远不会长大的年轻人,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逼上甚至是追上我们了。到底是什么让我有这种感觉?一种马上就被时代抛弃的紧迫感还有对当下对明天的恐惧迷茫。人人都说,四十不惑,我却分明感到自己越活越迷茫了。难道我们这些没有什么背景考学出来的人,存活在世就是错误?就是占用了社会资源?就该找个地方了无声息的消失?我为什么觉得来自各方的力量不断的向我挤压,硬压着让我放弃,压啊,压……”
陈丹年皱着眉头虚望着头上的天花板,半天之后吁了口气,说,“屁。”
“你是屁!”丁伟不服气,回了一句,“宋慈薇是屁!”
陈丹年噗嗤笑了。“行,算你厉害,我投降。”
“你说我说的对吗?你有这种感觉吗?”
“人的感觉算什么?裹挟在浩浩荡荡的社会洪流里,谁顾的上谁呀?还谈什么感觉?你看机器人有感觉吗?因着机器人没有感觉才千方百计要实现智能化。”
“你这也是放屁。”丁伟反唇相讥。
“算了,不说屁话了。睡觉去!”陈丹年微微一笑,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摇摇晃晃朝卧室走去。
丁伟有些懊恼,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给人听,可是,说什么,怎么说,想来想去,真如放屁般无用。他在心中暗暗叹口气,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冷清的屋子,无边的孤寂涌上心头,他又重重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隔壁房间传来陈丹年上床的声音,外面矗立着一座座黑魆魆的居民楼,有几处灯光很显眼的镶嵌在黑色的楼体上,他静静的凝视着、望着。夜,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