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道:“我们出去买酒吧,趁这几日桃花开得盛,正好可以酿一坛桃花酒呢。”
“好”沈阔终是遂了她的意,左右这年华不过数十载,能看着她开心地长大,懂事,他已别无所求。
两人没有坐车,也不让任何人跟着,并肩走出了小苑。
走了一段时间,才到热闹繁华的街上,小人儿大病初愈,看什么都觉得比往日新鲜,一会买一串糖葫芦,一会又买一串糖人……
沈阔跟在她身后付钱,有好事的大婶悄悄跟旁边的人说道:“这位先生对夫人真好,虽说这夫人看起来小了些,但两人看起来还是十分般配呀。”听见的人都点头附和。
沈阔听见了,也没解释,因他们刚来南京没多久,平日里也不常出门,也难免其他人会误会。
倒是小人儿,听见了就着急地解释道:“婶子误会了,他是我哥哥。”
那大婶听见了,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讪讪道:“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说完又从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一把碧绿的菜递给小人儿。
小人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向沈阔投去求助的眼神,沈阔看见了,接过她手中的糖人,道:“既然是婶子的好意,小七就收下吧。”
那大婶趁机便把那把菜塞到小人儿手里。
“谢……谢谢婶子。”小人儿道,那大婶摆摆手讪笑着便走开了。
假如你也在这条热闹的长街上,走到人最多的地方,便能看见一位俊美矜贵的公子和一位清雅脱俗的、穿着粉色藕裙的少女,那少女怀中抱着一把碧绿的菜,那公子手中拿着一串糖人,不时给身旁的女子舔一口,好似一对恩爱的夫妻。
等小人儿将一整个糖人舔完,才走到一家酒肆,买了一坛上好的白酒,小人儿将酒抱在怀里不撒手,一个劲地闻着酒香。
“傻姑娘,别闻着闻着就醉了。”沈阔道,小人儿道:“这浮生若梦,真真假假,醒醒醉醉的,哪能那么快就醉。”
待走回小苑,已是下午,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小人儿此时顾不得一路回来的疲倦,叫了几个下人便去摘桃花,袭人身体尚未好,便在树下捡抖落下来的桃花瓣。
待摘满一篮子的桃花,小人儿用清水细细洗净,挑出不新鲜的,再用盐水泡过晾干,这才装入坛中。
坛上是沈阔亲手题的“桃花酒”三个字,待一切弄好,小人儿十分开心,拉了沈阔便要去埋酒。
埋酒的地方是苑中最大的一棵桃花树下,小人儿说,这样落下的桃花才能随着泥土浸入坛中,使得酒更香醇。
沈阔看着一旁认真挖坑的人儿,接过她手中的小锄头,将她推到一边坐着休息。
待埋好酒,太阳已经西沉,此刻余晕洒在满树的桃花上,平添了几分柔情温暖。
沈阔轻轻抱起倚着树睡熟了的人儿,踏着一路昏黄走回去。
将小人儿抱回房间,又命人打了水,沈阔亲自替她拭去脸上手上的泥土,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去了堂屋。
堂屋内,几个友人已等候多时,沈阔一去便先道歉,几人皆不依不饶,偏要他自罚三杯。
“酒可解忧,亦不醉人。”他恍然便想起曾经小人儿说过的这句话。